主上總是說,複國大計需要從長計議,需要耐心籌謀。沈安安說得沒錯,他就是懦弱無能。他閉上眼睛,兩行渾淚從眼角滑下。喵喵尒説
眨眼間,巡邏的人將沈安安團團圍住,護在了中間。
啞男終於放鬆腦海中緊繃的那根弦。在眾人護住沈安安之前,她低聲對她說:“長闕可能有麻煩,我去幫他。”
“小心。”沈安安輕輕握了握啞男的手。
啞男點點頭,往林中飛奔而去。
沈安安手腳冰冷,腦子嗡嗡直響,她強迫自己冷靜,一邊吩咐守衛去桃夭居通知沈忠,一邊走到咽氣的黑衣人身邊,一把扯開他們的衣服。她一連扯開三個人的衣服,他們的腋下都沒有那麼後周繡衣司殺手的圖騰。
她不死心,轉而又去檢查第四具屍體。
陸勉之在守衛的攙扶下站起身,跌跌撞撞走向沈安安,低聲嗬斥她:“你在幹什麼!”
沈安安仿佛沒有聽到,麻利地扯開屍體的衣服,這人的腋下同樣幹幹淨淨的,沒有任何紋身。
如果屠殺她全家的人是前朝的殺手組織,那麼整件事就是前朝想要以桃花寨為據點,行複國大計。事實十分清楚。
為什麼這些黑衣人沒有紋身?
沈安安生氣地大叫:“把他們的衣服全扒了!”
“沈安安,你在幹什麼。別忘了,你是女子!”
沈安安看向陸勉之,眼神終於有了焦慮。她深呼吸平複情緒,吩咐手下仔細檢查屍體上是否有紋身,同時命人將陸勉之攙扶至亭子內稍作。
不消一刻鍾,屍體全部被搬走了,沈安安和陸勉之麵對麵坐在亭子裏。
陸勉之數不清自己身上有多少傷口,他覺得渾身都疼,包括他的心髒。
沈安安沉著臉說:“啞男不會說話。”
陸勉之微微一愣,點頭承諾:“我記住了,啞男是啞巴,不會說話。”
沈安安又道:“我砍傷你,是為了拖延時間……”
“我知道。”陸勉之傾身想要握住沈安安的手,他的動作牽動了傷口,疼得他齜牙咧嘴。
翩翩的燭火下,沈安安平靜地看著陸勉之,說道:“我說的話,是真心的。”
陸勉之呆住了。
沈安安認真地說:“以前,我沒有喜歡過你;以後,我也不會喜歡上你。我已經和啞男成親了,以後你也會遇到心儀之人。”
陸勉之脫口而出:“如果沒有啞男呢?”
沈安安輕笑:“如果沒有啞男,我已經死了。”
陸勉之不死心:“我不是說報恩,我是說男女之間的喜歡。”
沈安安歎息:“陸勉之,清醒一點。你被利用了,你支開了陸宕他們,把我們,包括你自己,全都陷入了危險中。你,我,還有啞男,還有其他被牽連的人,我們差點全部命喪於此。”
陸勉之說不出反駁的話。
沈安安耐心地等待。直到陸勉之低下頭,低垂眼瞼,她輕聲說:“你仔細回憶一下,最近這幾天,你都遇到了什麼事,什麼人,說過什麼話?這對我很重要。”
“對不起,我隻是聽到其他人議論……”
沈安安急切地追問:“什麼人議論,議論什麼?”
陸勉之一邊回憶,一邊敘述這段日子的經曆。漸漸的,他也意識到,雖然那些都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但是每一件,每一樁事情都在向他強調,他喜歡沈安安,啞男配不上沈安安。
可是若要說有人在設計他,那些人,那些事全都微不足道,他們有時是路邊的小童,有時是樹下的老人,似乎都沒有惡意。
他喃喃自語:“對不起,安安,是我一時想差了,造成了你的困擾。”
沈安安正色說:“你應該稱呼我二當家。”
陸勉之抬起眼瞼看著沈安安。他突然發現,她從來不是驕縱愛耍脾氣的大小姐,她也不是愛耍威風,性格乖張的二當家。或許,那個總喜歡躲著他,日日坐在園中看書的大小姐早已不複存在了。
沈安安同樣看著陸勉之,正色說:“我是二當家,啞男是我的夫婿,希望你能永遠記住。”話畢,她站起身朝啞男走去。
。您提供大神季靈的桃花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