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得知(2 / 2)

葛雲朝假裝什麼都沒有聽到。他目不斜視,端起茶杯抿一口熱水。

小半個時辰後,趙沛的床榻旁邊擺滿了刀具、烈酒、明火等等。軍醫用眼神詢問趙沛,是否改變主意了。他見趙沛眼神堅定,一邊用幹淨的布匹沾上烈酒,塗抹在傷口四周,一邊拿起刀具,放在火上烘烤。

眨眼間,趙沛手中的小刀割開了趙沛的皮膚。

如果說用烈酒捂住傷口隻有灼熱的刺痛感,那麼用小刀割開皮膚就是錐心的疼痛。在軍醫的小刀落下的那一刻,趙沛額頭的青筋立刻凸了起來。他趕忙拿起一旁的白布塞進嘴裏,不允許自己發出呼痛聲。

葛雲朝站起身走到床榻旁,居高臨下看著趙沛。他故意在這時候告訴趙沛:“我見到她了,她很好。”

趙沛立馬知道,“她”指的是飛鶴。他抬頭看向葛雲朝,額頭的汗水一滴接一滴滾落。他能夠清楚地感覺到,小刀將傷口的腐肉一點一點割下。可能因為白刃在火上烤得炙熱無比,他隱約聞到了燒焦的味道。

葛雲朝尤嫌不夠,繼續說道:“她告訴我,她們打算效仿‘女駙馬’,做一輩子夫妻。”

趙沛的牙齒死死咬著白布,他發不出聲音。刀片劃過肌肉的疼痛幾乎令他昏厥,同時卻又讓他的大腦無比清明。她不是在桃花寨嗎?葛雲朝怎麼會遇到她?

葛雲朝仿佛知道他心中所想,他輕描淡寫地解釋:“她們喬裝成私奔的小夫妻,上山調查,兩人形影不離。”他笑了笑,“恕我多嘴說一句,王爺在陣前英勇果敢,如今為何裹足不前,沒有半分當擔?”

軍醫滿頭大汗。魏王不願服用麻沸散。他行醫這麼多年,親眼見過好幾個人活活疼死。他顧不上尊卑,生氣地斥責葛雲朝:“世子,您與魏王爺說話,也不差在這一刻吧。”

葛雲朝沒有閉嘴,反而假借為趙沛擦拭傷口鮮血的動作,一把捏住他的肩膀,揚聲說:“我不過是成全魏王爺。你若是不信,大可以親口問一問他,想不想讓我閉嘴。”

趙沛疼得嘴唇都白了,整個人幾乎已經虛脫,卻倔強得不願意發出一絲聲音。這是他對自己的懲罰。他明明已經決定,不再打擾她,可他忍不住想要聽到她的消息。

他拿下嘴裏的白布,對著軍醫說:“繼續。”

軍醫覺得趙沛和葛雲朝全都瘋了。他隻是隨軍大夫,他還想多活幾年。他示意葛雲朝退開,麵不改色地切下傷口的腐肉,一刀接一刀沒有停歇。

葛雲朝退至一旁,嫌棄地擦了擦指尖的血跡,沒再說話。

軍醫專心致誌地處理傷口,為趙沛上藥、包紮。半個時辰後,他端著一大盆血水走出營帳。

等到營帳內隻剩下葛雲朝與趙沛二人,葛雲朝嘲諷趙沛:“現在舒心了?以後不用這麼麻煩,讓旁人受累。你隨便砍自己幾刀就行了。”

趙沛仰天躺在塌上,眼睛出神地盯著房頂,默默感受傷口的疼痛。

葛雲朝又道:“你們注定是陌路,放下她就這麼難嗎?”

趙沛答非所問:“今日,我並非故意尋死。隻要她活著一天,我一定會十分珍惜自己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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