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彥行越過葛雲朝,疾步走到門口,急切地阻止對方:“大公子,您不能開門。”
“無礙。”隨著虛弱無力的聲音,靜室的大門“吱呀”一聲打開了。
葛雲朝循聲看去,隻見身穿白衣的青年笑盈盈站在門口。葛雲朝的第一反應,他和沈安安的五官輪廓太像了,不過他比沈安安更高,更瘦,臉色更蒼白,眼中也沒有沈安安的桀驁。如果說沈安安是春寒料峭的夜風,那麼沈昭就是四月的春風。
“世子。”沈昭對著葛雲朝行禮,才說了兩個字,又是一陣咳嗽。
葛雲朝上前回了一禮。
沈昭想要跨出屋子,柳彥行死死擋著門口,不允許沈昭出門。
葛雲朝知道沈昭的身體很差,卻沒想到他傷得這麼重。如此一來,他不得不重新評估沈家對山寨的掌控力,以及沈昭若是出現意外,山寨是否會出現變數。評估沈昭的身體情況,是他堅持與他麵對麵的原因之一。
屋子門口,沈昭抓住柳彥行的手腕,輕聲說:“彥行,葛世子在請帖上說,他必須在今晚子時與我麵談,就是想讓我在他麵前走幾步。你再攔著,葛世子可要多想了。”
葛雲朝清楚明白地聽到了這幾句話。他上前幾步,對著沈昭說:“沈公子無需多慮。我在京城之時就知道,你受過重傷。今夜冒昧拜訪,是奉命親手送一封書信給你。”他從懷中拿出一個信封。
柳彥行上前接過信封,卻被啞男一把奪了過去。柳彥行驚愕。啞男收起信封,退回原來的位置,依舊雙手抱著橫刀,眼睛牢牢盯著葛雲朝。
沈昭無奈地笑了笑,對著葛雲朝解釋:“讓世子見笑了。啞男是在下的妹婿,不會說話。他拿走書信,一定是舍妹交待他,不可讓我勞神。”
每次談判,葛雲朝最不耐煩這些落座前的小動作。他更加不耐煩的事,他竟然輕易相信了,沈昭傷得很重。他們還沒有直接說上話呢,沈昭竟然兩次影響了他的情緒。
他不動聲色地點點頭,示意自己並不在意啞男的舉動,對著沈昭說:“如果沈公子不能吹風,我們就在廊下坐一坐吧。”
柳彥行搶白:“大當家還是坐在屋內吧。我給您拿帽子和披肩。”
如果他和沈昭無法達成一致意見,詔安軍有能力圍剿桃花寨,所以葛雲朝壓根不想知道他們又想暗示什麼,他隻當沒有聽到,舉目往桃林外麵望去。
遠遠的,他看到兩個人影朝桃林這邊走來。身穿緋色裙子的女子走得極快,正氣呼呼地說著什麼。管家模樣的男子拿著帷帽,急切地想要阻止女子,卻又不敢阻攔她的去路。
因為離得遠,又有桃枝阻攔視線,葛雲朝看得並不真切,隻能從女子的身形判斷,她是沈安安。
葛雲朝眯了眯眼睛,想要看清楚,啞男與他擦肩而過。眨眼間,啞男已然站在沈安安麵前,拿過管家手中的帷帽,戴在沈安安頭上,細心地為她係上帶子。
葛雲朝譏誚地笑了笑,轉身對著沈昭說:“沈公子,我獨自前來,我覺得,我已經足夠有誠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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