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承坤一直站到後半夜才離開。靜靜地一個人,隻有那馬蹄聲提醒著他還在路上。他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好像很多年前,他也曾那樣靜靜地站在樓外想著某個人。可是,那感覺湧上來的時候,心底就劃過一絲疼痛。
那一夜,浣羽沒有睡好。第二天起程的時候,眼睛也有些腫了。梁家兄弟雖然都看到了,但誰也沒有問她。有一些傷感,他們作為哥哥是沒有辦法幫他化去的。所以,選擇默默地守在她身邊,這比凡事刨根問底要讓她舒服些。
梁家出發去西安的隊伍那也算龐大。幾輛馬車,又是一行人跟著,這走在路上總是招人眼的。
走到鎮外的寺廟前,梁正湘讓大家停了下來。老和尚已經圓寂了,所以這寺廟的香火好了你也少了很多。
梁正湘一個人進了寺廟,即便是最後要走了,他總是要進去再拜一拜佛祖的。梁正瀟從馬車上下來,又回頭去看了看各輛馬車上的東西有沒有綁紮實了。突地,一陣馬蹄聲從遠處傳出來,這不禁讓梁正瀟一驚,難不成土匪又來了。
那飛揚的塵土遠遠地提示著來人不少,讓大家都不由得提高了警惕。梁浣羽也聽到了馬蹄聲,立馬撂開布簾探頭出來看。
“二哥……”她的臉上也滿是緊張。
“你進去,我不叫你,你不準出來。”梁正瀟幾乎是以命令的口氣說道。
浣羽倒也聽話,雖然心裏擔心著,但這時候不給兄長添亂才是對的。所以,她隻得放下簾子坐在車裏,靜靜地聽著外麵的動靜。
那絕塵而來的一隊人馬跑近了梁正瀟才看清楚,來人是杜承坤和他的那幫人。杜承坤在寺廟前勒住了韁繩,一幫人也都跟著他停了下來。一眼掃過去,沒有看到梁浣羽的身影,隻見那梁正湘站在一輛馬車邊上,他猜想著浣羽應該就在馬車裏。
“杜大哥,這是去哪裏呀?”
梁正湘上前一抱拳,這便是打了招呼。
“路上不安全,我送你們一程。”
“那怎麼好意思麻煩杜大哥和兄弟們。”
“二少爺,既是一家人,就不說這些客套話。”
杜承坤一個翻身,就幹淨利落地從馬上下來了,那韁繩隨手就扔給了老七。今天杜承坤穿了身月白的短衫長褲,這一揮手一抬足倒是有幾分飄逸瀟灑。
梁浣羽聽得外麵杜承坤的聲音,輕挑了簾子,正好兩人的視線正好交彙。浣羽今天也穿了件月白色的上衣,下身是條深藍色的裙子,看著清新脫俗,非常有靈氣的樣子。
“浣羽,下來打個招呼吧。杜大哥你也不陌生的。”
梁浣羽聽二哥這樣說,原本有幾分猶豫要不要下車來,這下便吃了定心丸。正欲下車時,杜承坤倒是比梁正瀟動作更快地伸出來手來扶她。那指尖相碰的時候,莫名地感覺到一股電流劃過。
“謝謝杜大哥!”
這是梁浣羽第一次叫他杜大哥。以前,她都叫‘杜先生’,而這‘杜先生’聽著自然是陌生了些,而‘杜大哥’而顯得親近。所以,他的笑容也就越發地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