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斌總,救我。”

一個被柱子壓著下半身的手下對他求救。

景文斌隻看一眼就移開了。

已經沒救了。

這不是重點,他的家和實驗室被毀了,才是重中之重好嗎!

他找到肇事者,卻發現對方正在廢墟下翻找什麼,素白的小手揪住落滿灰燼的頭發,然後往上用力一拽,迫使其露出麵孔。

她似乎拿不準主意,猶豫片刻後鬆手,丟下兩個字:“不是。”

景文斌緊繃的神經終於斷了,怒吼道:

“你是不是瘋了?!”

背對著他的夏言停下腳步,頭都不回,漠然地說:“早就警告過你,後果自負。”

“那你也不能把我的樓炸了啊!!”

夏言聳肩,“不然呢,或者...你去報警抓我?”

景文斌眼睛布滿血絲,胸膛劇烈起伏著,他死死盯著夏言的背影,不敢相信剛才發生的一切都是她做出來的。

但她為什麼毫發無傷,甚至渾身上下都沒一點點灰塵落上去!

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難以置信、戰栗和無力感緊緊將他包裹起來,他甚至覺得麵前的空氣都變得稀薄,喘不上氣來。

“你到底...是不是人?”

景文斌用含糊、輕飄飄的聲音說,仿佛嘴裏含滿塵埃,剛吐出來,就消散掉了。

夏言自然不關心他的心理健康問題。

她隻是做了所有被劫來做實驗的人,朝思暮想都想做的事。

景文斌早就應該對可能發生的意外做好心理準備了啊,做盡壞事的人,怎麼會不清楚自己的最終下場呢。

夏言笑了笑。

腳底傳來廢墟擠壓的咯吱聲,她跳過橫出一截的鋒利鐵片,彎腰看著裏麵無聲忍痛的中長發男人。

這張臉和記憶中的畫麵對在一起完美重疊。

“原來你藏在這裏了啊,好難找。”

他的頭發被血液凝固成一縷一縷,傾斜地搭在臉上,驚恐的神色透過間隙溢了出來。

“你是不是想問我為什麼要找你?”夏言貼心地問。

“...”

中長發男人下唇劇烈顫抖著,隱約發出磕牙聲。

“回答這個問題之前,我想問你,你的異能是不是可以操控別人體內的炸彈?或許,應該是叫炸彈吧。”

夏言簡單描繪了下曾看到的身體鼓脹如氣球,嘭一聲炸開的場景。

“是你嗎?”

男人的臉扭曲成一團,身子向後弓起,一股腥臭味傳來。

夏言:...?

搞明白是怎麼回事,她眼底閃過嫌棄,捂鼻站起。

“自己爬出來吧,放心,你暫時死不了,你的存在能幫他們省很多事,還是個有用的人呢。”

“...”

景文斌一點點走過來,在離夏言五米的距離處停下。

“...他是我的手下,你不能帶走。”

夏言回頭,語氣輕鬆:“如果斌總也想過去的話,我替景亦邁歡迎你。”

兩人隔空對視了三秒。

景文斌勉力一笑。

“我還有要緊事得處理,就先不去了。你出來吧,別讓夏老板久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