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言惋惜:“你怎麼回來了?賠償款還沒到位呢。”

“賠償?”景亦邁愣了下,提步靠近,“我估摸著火燒的差不多了,就趕緊過來,免得他把責任都推到你身上。”

其實他想說的是,讓夏言背黑鍋,隻怕活得不夠精彩。

“你不是有課?”

“和別的老師換了。”

兩人對話有來有往,絲毫沒把氣急的景文斌放在眼裏。

景亦邁回頭見他這樣,冷笑一聲不會解釋,畢竟這種人有自己根深蒂固的想法,他們隻會從語語中找出對自己有利的詞句,然後揪著不放。

況且,他們本就有仇,自己也的確是故意的,這隻是前菜。

“一切都才剛開始。”他用唇語說道。

想殺他的心已成執念,必須先收些利息緩解心情。

景文斌讀懂,神色陰翳,宛如狂風暴雨來臨前的夜。

樓上聚過來的人越來越多,其中不乏各地掌握豐富資源的大佬們,這些人探究的眼神不斷在他們相似的臉上打轉,似要看透什麼。

景文斌硬生生把火氣壓了下去。

現在還不是時候。

他沉著眼最後看一次餐廳,命人把這裏封鎖,轉身上樓。

一場爆裂的衝突以這種詭異的和平解決。

癱在地上陷入深度昏迷的壯漢突然睜開一條縫,眼珠子在裏麵左右旋轉,見斌總已走後,翻身從地上跳起,滿是黑炭的臉上居然還能看出驚恐和慌張。

“兩位還挺能裝。”夏言嘲諷。

早在剛才異能者貼近景文斌耳邊彙報情況的時候,她就發現被誤踩的手指試圖抽回去,便知道這是偽裝。

壯漢二人都沒說話,似乎比起馬上會發生的事,先前和他們發生的衝突螞蟻般小。

他們的眼睛在人群中粗略一掃,視線再往上看的時候頓時僵硬,仿佛被美杜莎之眼石化一般。

“兄弟,不裝了?”

那聲音輕飄飄的,卻充滿危險的氣息。

夏言仰頭看去,樓上欄杆架著一挺高倍狙擊槍,黑漆漆的槍口正對兩人,持槍人的聲音從後麵飄出。

“給你們五秒機會,逃命吧。”

“一...”

倒計時剛吐出,壯漢二人拔腿就跑,直接翻身跳到下層。

“二...”

圍觀眾人撲在欄杆處,就見他們二人再度跳下,鞋底砸在甲板上發出巨大的通通聲,急促的腳步聲仿佛踩著激烈的鼓點,一路以最快的速度往海裏跳。

“三...”

“他們還真跳下去了,這海進去還能活命嗎?”

“不跳不行,弄毀斌總的餐廳,能痛快去死都是造化。”

“四...”

樓上的聲音依舊不疾不徐地計數。

墨黑洶湧的海浪中,兩顆小小的頭上下起伏,時不時被浪埋起消失不見。

“五。時間到了。”

樓上聲音霎停,所有人都仰頭去看。

死神要揮動鐮刀了。

架在欄杆上的槍口消失,再次出現在眾人視線裏時,人已在半空。

“砰。”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