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慢慢腐爛,或凍成冰棍,或被人扒光身上的衣服,渾身赤/裸地被扔進某個角落,當做日後吸引喪屍、突圍的工具。
琳轉頭,眼睛空洞地可怕。
她用沙啞的、仿佛從喉嚨裏生生擠出的聲音說:“夏老板,我買點吃食,能不能拜托你,給她送去?”
那一瞬間,她似乎又老了十歲,發根的白發齊刷刷冒了出來。
夏言看到的是一個母親記掛子女的煎熬。
她忽然就有些責怪福娘的不懂事,子女自封腳步害怕接近的懼意,在母親日夜思念和逐日衰老的容顏中,低入了塵埃。
可這就是人生的路,外人總覺得簡單,窗戶紙般一點就透,可在當事人麵前卻像是立著一座翻不過去的大山。
無法,隻有自破。
夏言看著她沉默,半晌後說:“少買些。”
琳的臉上裂出笑意。
褚萬夫在兩人之間看來看去,心中有了計較。
琳的女兒在因山嶺基地裏。
再結合上次深更半夜,夏老板突然跑到基地裏去,在福娘家待了很久...
褚萬夫低斂眉眼,福娘應該就是琳的女兒。
琳心中的痛楚被掃去大半,“褚將軍,你說的我答應了。但白天我還得跟著桑隊,等我們回來了,我去找你,把所有知道的都說出來!”m.X520xs.Com
褚萬夫笑,“那就太好了。”
琳起身,和齊樺打聲招呼後,腳步匆匆離開。
餐桌上隻剩夏言和褚萬夫。
兩人對視。
夏言:“你猜到是誰了?”
褚萬夫:“福娘。”
夏言本想問他是怎麼知道的,轉眼一想自己兩次到因山嶺基地,基本都沒隱藏過蹤跡,隻要不傻,聯想下就能猜到。
她還是提醒一句:“雖然那是你的地盤,但我還是想說,不要強迫福娘來認親,想通後她自己會過來。”
褚萬夫眼底閃過不以為然,口中卻答應下來,“放心,不會提琳的事。”
兩人肩負的責任不同,思維邏輯也不同,在褚萬夫看來,隻要不影響他接下來的目標計劃,自然會尊重福娘的行為。
但如果計劃出現差池,在幸存者們生命存續的問題上,個人的想法就十分不重要。
夏言沒有這些擔憂,擺在第一位的,自然是個人意願。
令人窒息的沉默再次降臨在餐桌上。
整個餐廳因為她們之間的氣氛,連筷子觸碰餐盤和牙齒磨碎食物,都盡量無聲。
“叮。”
電梯的提示音尤為震耳。
琳拎著兩大兜吃食衝出,急匆匆跑過來,額前和鼻子上的汗珠在燈光照射下彈出無數小小光點。
“夏老板,這些東西麻煩你給她送過去。”
放在地上的包裝袋裏傳出瓶罐碰撞的叮當聲,和包裝袋互相摩擦擠壓的索索聲。
琳的手被勒出深深紅痕,手指頭都憋白了,放下東西後依舊保持著彎曲狀態,無法伸直。
突然意識到剛才夏老板讓她少買些東西,尷尬掩飾地搓搓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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