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浴室傳來水聲,林虞才反應過來自己剛才的舉動有多不妥。
她抱著膝蓋蜷縮進潮濕微潤的被子裏,那種溺水般的窒息感讓她喘不過氣。
片刻後,她穿上衣物起床去透氣。
冰涼的冷水消散了身上的燥熱和血脈噴張的衝動,關水後葉淮之沉默的扯過浴巾隨意擦拭了幾下。
握上浴室門把手,他微微躊躇了一會兒,才擰開出去。
入眼,臥室的大床上空空如也。
淩亂的被褥和褶皺的床單卻彰示著剛才那場無疾而終的荒唐是真實發生過,葉淮之靜立在床前抿唇不語。
不知過了多久,他轉身去房間裏的每一個角落尋覓那抹俏冷的身影。
沉穩的步伐和慌亂的氣息交映,每開一扇房間門、每推開一扇櫃門他的心情便沉上幾分。
直到他找完客臥、書房,在客廳茫然若失之時,陽台那邊的門發出了聲響,他順著響動看了過去。
陽台的窗簾被掀開,由外到內地探出一個俏麗的腦袋,問:“你在找什麼?”
問話的同時,林虞對上了葉淮之那張愴惶的臉,一瞬間感到五味雜陳,不禁遲疑地問:“葉淮之,你怎麼了啊?”
而後想到什麼,她解釋:“剛悶得慌,所以出來透口氣。”
隨著她開口說話,清透的日子裏冒出了淡淡的煙草味兒。
葉淮之咬牙不語。
“你怎麼了啊?”林虞又問了一遍。
回答她的是男人冰涼的懷抱,乍一被他摟進懷裏,林虞不禁打了個冷顫。
同樣顫抖的還有葉淮之。
林虞以為他也冷,趕緊回抱住他,“下次別洗冷水澡了……傷身……”
男人發梢尾部的水滴順勢滴落在她肌膚上,在這個乍暖還寒的夜裏劃過刺骨的冰涼感,林虞忍著寒意把他抱緊了一點,怕他受涼。
冷洌的氣息噴在林虞脖頸處,連帶著說出的話也帶著顫音:“我以為……你走了。”
林虞一愣,隨後輕輕地笑了,“傻瓜,我不會走。”
“對不起——”葉淮之失落又後怕,“我不該勉強你的。”
幹澀的鼻頭似乎湧上了一點濕意,林虞垂下眼瞼,低聲道:“說對不起的應該是我啊——”
兩人抱了許久才回房間睡覺。
這一夜,即使在睡夢中葉淮之也把她抱得很緊。
很緊很緊。
朦朧間,林虞似乎聽見他輕聲的夢囈。
“不會再弄丟——”
也許是昨晚的冷水澡受了涼,第二天葉淮之就病了。
一大早林虞就被他燙人的體溫灼醒。
上手一摸男人滾燙的額頭,她著實嚇了一跳,趕緊起床去翻醫藥箱。
可醫藥箱裏除了胃藥和一些醒酒藥物以外,竟連一顆感冒藥都沒有。
林虞隻好換了衣服出門去找藥店,彼時時間尚早,很多店鋪都還沒開門。
轉了一圈,林虞才找到一家24小時營業的小診所,她把車靠邊停下,進去買了退燒藥和額溫槍。
老板娘備藥的時候發現少了些什麼,逐朝樓上吼了一聲:“紗紗,幫我拿把額溫槍下來!”
說完,老板娘又笑著對林虞說道:“小姐,稍等一下哈。”
付完錢後,林虞點頭,沒有異議。
樓梯上傳來窸窸窣窣的腳步聲,不一會兒出現一抹嬌柔的身影,“媽,下次別忘了一樓的補貨啊!”
“知道了臭丫頭,現在讓你做個事話還那麼多。”
白紗把未拆封的額溫槍遞給了老板娘,轉頭不經意間與林虞對上了眼,笑問:“是你啊?”
林虞乍一聽見白紗的聲音也有點詫異,不過因著她常年板著一張無表情的臉,所以白紗發現她的時候,她也是一副清清冷冷的模樣。
她問:“小姐,您見過我?”
見對方對她完全沒有印象,白紗尷尬了一瞬,解釋:“之前便利店裏我把你認錯了那次見過。”
“哦,我沒什麼印象了,不好意思。”林虞淡淡一笑。
這副陌生又疏離的模樣,多少令白紗有些吃癟,卻也不好說什麼。
林虞提著塑料袋和她們禮貌告辭。
凝視著林虞的背影,白紗問:“媽,你不覺得那個人有點眼熟嗎?”
“哦?”
“她像不像林依依啊?”怕母親想不起來,白紗特意補充了一句,“我那個初中同學,後來整容的那個。”
“你這麼一說,是有點像,尤其這背影。”老板娘蹙眉,語氣有些激動,“你不是和她絕交了嗎?她當初那麼對你,害你差點在學校抬不起頭!”
白紗斂住眼裏的神色,“都過去這麼久了,我就想知道她過得怎麼樣,之前聽說她和我們高中校霸有過一段。”
“校霸?那個顧氏的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