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間裏的空氣忽然安靜了下來。
賀逢生還維持著這個姿勢，沒有動。
氣氛有些尷尬，還是林平雲先笑起來：“哈哈哈，秦兄賀兄真是武藝高強，佩服佩服！”
賀逢生意識到秦舟山剛剛應該看到了什麼，收起劍鞘，羞惱的挪開視線，氣鼓鼓的說：“你輸了！”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秦舟山將折扇往腰間一插，抱拳道：“先前看輕閣下是我的錯，我跟你道歉。”
賀逢生轉身坐回去：“行，一筆勾銷。”
秦舟山看了她一眼。
他不知道賀逢生年歲，先前還以為隻是個年紀不大，尚未變聲的少年，所以才瘦瘦小小。
現在才發現是個姑娘。
秦舟山也坐回原位，問她：“你雖然力氣不大，但武藝高強，敢問師從哪位高人？”
“我的武藝都是我娘親教我的，她比我厲害的多。”
“那想必也是一位奇女子。”
長年累月的相處，賀逢生倒是並未覺得柳笙笙有多“奇特”。
“奇女子？還好吧，我娘親隻是武藝高強了些，當今大慶要說奇女子，還得是皇後娘娘。”
林平雲拍手：“賀兄，英雄所見略同啊！”
秦舟山微微彎唇：“你很敬仰她？”
“天下女子，有幾個不敬仰崇拜皇後娘娘的？”
林平雲撓頭：“賀兄，可你又不是女子。”
賀逢生這才意識到自己一時嘴快，連忙擺手，“哈哈，我的意思是皇後娘娘能被那麼多女子崇拜，必然奇特，且是奇才。”
秦舟山低頭喝了口酒，笑而不語。
見秦舟山跟賀逢生之間的氣氛緩和許多，林平雲笑道：“秦兄賀兄，你們二位也算是不打不相識了吧？”
兩人不約而同看向對方，發現目光撞上，又紛紛撇開視線。
賀逢生見他到現在都沒有說出自己女生的身份，也沒有因為打不贏一個女人而惱羞成怒，看來秦舟山心性還算不錯，於是決定認下這個朋友，點點頭：“算是吧。”
秦舟山垂著眸子，沒什麼表情
菜都上齊之後，三人吃吃喝喝了起來。
賀逢生平日裏幾乎不飲酒，因此酒量也不是特別好，沒喝幾杯頭就發暈。
林平雲也喝高了，哈哈大笑，又搭著她的肩問：“賀兄，你可有歇腳之處啊？若是沒有，你在開封這段時間大可住哥哥我這兒！我家宅子超大！”
賀逢生傻笑搖頭：“不勞林兄掛心了。”
“沒關係沒關係，都是兄弟！”
“林兄……你……”說著說著，賀逢生倒頭就睡。
“賀兄，怎麼就倒了？你酒量真不行啊！來，秦兄，我們喝！”
秦舟山嫌棄的看著這兩個醉鬼。
林平雲用袖子擦掉唇邊的酒漬：“秦兄，你有落腳之處嗎？要不要也到我那住？這樣我們三人可以天天對飲，哈哈哈哈哈。”
“不用了。”秦舟山冷淡拒絕。
“好吧，好吧……”林平雲也不強求。
等到宴席散場，林家的下人來抬林平雲，林平雲迷糊著，還不忘吩咐下人別落了賀逢生，嚷嚷著“要照顧好我賀弟”“把賀弟一起送家裏去”之類的話。
林平雲照顧賀逢生，完全是看賀逢生看起來不像富貴人家出身，初來乍到陌生的地方，肯定需要人罩著。
而對秦舟山沒那麼關切的原因也很簡單——秦舟山看起來就不需要人罩著。
雖然林平雲不知道賀逢生是姑娘，但秦舟山知道。
他覺得讓林平雲就這麼帶走賀逢生不太妥當，於是吩咐了侍衛拉開了林家的下人，給賀逢生開了間房，把她帶到房間裏去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