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會打人事件發生之後的幾天,秦淵都借口身體抱恙,接連免了好幾日的早朝。
而關於一體當差一體納糧一事,他並沒有停止,依舊下令繼續在河南推行。
大臣們見不到皇帝,自然沒法對麵諫,隻能上奏疏,而這些奏疏,秦淵基本都沒有搭理。
在這幾天裏,朝廷陷入了一種十分詭異的氛圍,與此同時,整個京師開始戒嚴。
陸景雲領兵日夜巡邏,看似是為了京城防禦著想,實際上,是在震懾那些想要搞事情的大臣。
這幾天秦淵沒有召任何人進宮,除了秦如風。
在進宮的路上,秦如風已經隱隱有了預感。
新政推行頗受阻礙,秦淵肯定要實行一些強力手段威懾大臣,而這個時候,能成為他的刀的人隻有錦衣衛。
由太監引著走入乾清宮,秦如風跪下來行了禮:“微臣秦如風叩見陛下。”
“起來吧。”
“是。”
“算起來,你成婚到現在也有些日子了,朕一忙,都忘了給你送些新婚禮物。”
“皇上為了朝政每日殫精竭慮,百忙之中能惦念著微臣,便是微臣的榮幸,其餘的東西,微臣不敢奢望。”
“非也非也,你這些年一直勤勤懇懇,為朕做了不少事情,賞賜本就是應該,你那個夫人朕也曾見過,知書達理,溫婉可人,的確是良配。
雖然外麵流言蜚語頗多,但朕覺得你們兩個完全是天作之合,這樣吧,既然給你的賞賜朕忘了,不如朕給你夫人封個三品的誥命,你看如何?”
這麼大的賞賜,秦如風知道,他接下來要讓自己做的事情恐怕很難,或者說……會得罪很多人。
如果在此時推辭,會被秦淵認為自己拒絕替他做事,秦如風沒有猶豫,當即又跪了下去:“微臣代夫人叩謝陛下隆恩!”
秦淵笑著點點頭:“好,那此事便這麼定了。”
過一會,他又歎了口氣,“子曰,吾十有五而誌於學,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順,七十而從心所欲,不逾矩。
到今年,朕也恰好三十了,自古帝王治天下之道,以勵精為先,以怠荒為戒,朕非敢以功德企及古先哲王,唯有一顆勤勉之心。朕深知朝中之積弊,每日痛徹心扉。
自登基以來,更是戰戰兢兢,一日不敢懈怠,可如今新政推行,可朝中反對之聲卻此起彼伏,你怎麼看?”
“陛下這幾年一直殫精竭慮,數項新政扭轉大慶之頹態,力求政通人和,這些年,我們這些臣子也是有目共睹,隻是朝中總有宵小,為一己之私欲,阻礙新政推行,微臣隻恨不能替陛下分憂。”
秦淵笑了起來:“好啊,你是個有心的,如今正好有用得著你的時候。”
“臣肝腦塗地,在所不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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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中局勢緊張,在這個時候,沉寂已久的端王找到了呂興文。
從秦淵登基以來不斷推行新政,端王就意識到,秦淵這是在玩火。
總有一天,他會捅出天大的簍子。
而那個時候,就是自己最好的機會。
當秦淵宣布要在河南推行一體當差一體納糧之時,端王敏銳意識到,現在就是最好的時機。
“舅舅,皇上此時推行的新政簡直是自尋死路,莫非他當治理朝政是兒戲嗎?朝中已經沸反盈天,天時地利人和,此時就是我們的良機啊!”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