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家畢竟是受害方,他們願意諒解祝盛,按照大慶律例,魏允良沒辦法把祝盛判的太重。
不過在此之前,他遣人去了一趟祝府,將這件事告知了祝明。
祝明聽到許鈞居然去魏允良那幫祝盛求情,很快就意識到了六皇子葫蘆裏賣的什麼藥,臉色當即就沉了下去,吩咐:“備轎,去順天府衙。”
“是。”
知道祝明過來,魏允良本以為他是為了來給祝盛求情的,見麵之後沒有給什麼好臉色。
“祝大人,雖然如今許家諒解了祝盛,可按照我大慶律例,祝盛也得先挨上二十大板,才可離開。”
祝明笑了笑:“魏大人,祝盛的確是我唯一的孫子,可他如今犯下此等事情,也是我祝家教子無方,他需要知道,隻要觸犯了我大慶的禮法,沒有人能包庇他,即便他爺爺是禮部尚書也不行。這二十大板是他該受的。”
魏允良大感意外:“祝大人,您此話當真?”
“上梁不正下梁歪,祝盛變成這樣,是因為我沒有教好他爹,導致他這下梁歪掉,說到底我也有責任,魏大人您不必擔心,盡管按照大慶律例去判案便是。明日我還會上道奏疏,同皇上陳明此事,請求皇上重罰祝盛。”
“好!您能大義滅親,我魏允良打心眼裏佩服,朝廷有您這樣的官員,真是大慶之幸!”
雖然六皇子挖的坑很大,但祝明反應也很快,明白此事的關鍵還是在祝盛身上。
在外麵人都在懷疑他倒向六皇子之時,第二天,他的一封請罪奏疏直接讓所有人都驚掉下巴。
誰都沒想到祝明居然願意大義滅親,而且還做到了這個地步。
景曆帝躺在病床上,聽著馮安彙報此事的時候,也不由感慨:“祝明是個明事理的……”
手握錦衣衛,景曆帝當然知道祝明這件事上,秦淵跟秦縱雙方的博弈。
祝明能在這樣的殘酷博弈中保持本心,不涉黨爭,這並不容易。
黨爭的雙方都有各自的利益,各自的立場。
哪朝哪代,朝廷都不會沒有黨爭,但朝廷也不能全是黨爭。
景曆帝心裏清楚,大慶需要祝明這樣的人存在。
這整個事件,景曆帝大部分都能預料到。
唯獨意外的是,秦淵居然什麼都沒做。
景曆帝歎了口氣,問:“馮安,你覺得瑞王跟端王哪個更像朕?”
“兩位王爺都是主子爺的兒子,都很像。”
“真比起來,其實還是端王更像朕,瑞王太心慈了……”
馮安不懂他說這話的意思,在一旁沒吭聲。
景曆帝也沒繼續說下去,“朕這身子是越來越差了,太後的百日祭馬上要到,總歸是要找人代勞,馮安,傳祝明進宮。”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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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祝明不僅沒有接受自己的好意,甚至直接上疏,六皇子臉色十分難看。
“這個老匹夫,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
呂興文也歎氣:“看來祝明是鐵了心定了膽不涉黨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