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的病來勢洶洶,剛開始還好,但隨著時間推移,情況不僅沒有好轉,反而越發嚴重了,每天清醒的時間越來越短。
秦淵知道太後年紀大了,總有會離世的那天,可想到這個將自己養大的老人,對自己那麼好的老人,會有再也見不到的那天,心裏便空落落的,忍不住的難受。
太後的病一直到過年都沒有好起來,因而這個年宮裏過的並不算熱鬧。
有了報紙一行的收入,國庫的壓力緩解了一些。
年關過了,便到了景曆三十五年。
距離太子倒台已經有一年多了,然而這一年多的時間裏,景曆帝遲遲沒有冊立新的太子。
六皇子被打擊之後,端王府替世子辦了周歲宴,邀請了很多人,給秦淵也發去了請柬。
收到請柬,秦淵並不意外。
即便再恨不得對方明天立刻就死,雙方依舊要給麵子,裝一下兄友弟恭,這就是皇家。
等到周歲宴那天,秦淵帶著衛柔一起到了端王府。
他們到的時候,王府裏已經有許多賓客了。
戲台子搭在前院,正在唱戲,人們來來往往,好不熱鬧。
聽下人報瑞王到了,前院的男賓紛紛起身同秦淵見禮。
秦淵掃了一眼,發現賀臨也在其中。
對上他的視線,賀臨飛快低下頭去。
人群的焦點都在秦淵身上,衛柔偷偷瞥了一眼賀臨。
幾年不見,長贏哥還是那副模樣。
隻是自己已經物是人非……
衛柔在心中歎了口氣。
“大家不必多禮。”秦淵招呼他們起來。
六皇子也從後麵笑著走了過來:“五哥,你來了。”
“是啊,來看看我這小侄子。”秦淵也朝他笑。
“五哥,不是弟弟要說你,什麼時候你讓我也抱抱侄子啊?這件事從去年年初說到現在,怎麼五哥你後院還是沒有動靜,弟弟我認識一個大夫,在這方麵很精通,實在不行,五哥你要不去看看?”
知道他在暗中嘲諷自己,秦淵不慌不忙:“去年上半年,又是創立刊物部,又要同韃靼那邊開放互市,我實在分身乏力,好不容易有了些時間,皇祖母又病倒了,如今我是沒這心情,確實不像六弟你那麼有空閑,聽說府上側妃又懷上了?”
六皇子知道他在暗諷自己不孝,在皇祖母病重的時候還有心情造娃。
但六皇子也不是吃素的,笑著道:“我也是想著或許孩子出生,能替皇祖母衝衝喜,將病氣都衝走。”
兩人雙雙假笑著稱兄道弟,演了一番兄友弟恭之後,六皇子才叫下人引衛柔去女眷們在的另一個院落。
衛柔跟著被侍女引到了後院,女眷去的地方,男賓們則留在前院。
在場的各位女眷,除了端王妃,其它人的地位都沒衛柔高。
衛柔到了之後,女眷們也紛紛從位置上起身同她見禮。
衛柔看著在場的這些女眷,心中很好奇哪位是賀臨的夫人。
不過在王府中待的這幾年,參與過無數勳貴聚會,她早已不複先前的單純,知道自己直接問,指不定會給賀夫人帶來麻煩,因而什麼都沒說,隻是默默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