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笙笙不太明白:“延答的十萬大軍都兵臨宣府城下了,他何必又向東繞這麼遠來打古北口或者薊州?”
“能夠攻下宣府,則可南下劫掠,可若是不攻宣府,自然也是因為有利可圖。”
“所以啊,何利可圖?”
賀臨看了她一眼,輕輕吐出兩個字:“梁左。”
柳笙笙還是沒懂:“什麼意思?”
“此戰對梁左,對太子都十分重要,梁左作為前線將領,最清楚韃靼的戰力如何,他若想保住自己的腦袋,要麼必須贏下韃靼,要麼必須讓韃靼令攻他處,而讓韃靼轉戰他處,曉之以情動之以理自然的不行的。”
柳笙笙明白了:“延答作為韃靼的首領,向來愛財,莫非太子送出的那封信,是打算讓梁左重金賄賂延答?”
“我正是此意。”
“重金賄賂敵方首領,你這猜測是不是太天方夜譚了?此事若被查出來,梁左必死無疑。”
“不要高估人心,更不要高估人性。”
“可說到底,這些都隻是猜測,又沒有證據,即便此事被我們猜中了,那我們又能怎樣呢?”
“我們不能怎樣,但瑞王爺可以,他被幽禁一年,想要出來,必須得有個好機會,瑞王爺可以在此時向陛下上奏疏,讓朝廷加強古北口等地的防禦。
如果韃靼真轉攻古北口,那於瑞王爺而言便是大功一件,即便我們猜錯了,韃靼沒有轉攻古北口,對瑞王爺而言也沒有損失。”
柳笙笙點點頭:“那現在的問題就是跟瑞王商量此事,你寫一封信吧,我可以找人送進瑞王府中。”
賀臨微微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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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笙笙的動作很快,第二天拿到賀臨的信之後,就找人暗中送進了瑞王府中。
被幽禁在府中的這一年裏,秦淵並沒有頹廢,每天基本就是讀讀書,寫寫字,練練武。
唯一有些不滿的,就是這一年來賀臨一直沒有聯係過他。
雖然他也有渠道能夠賀臨的事情,但這跟賀臨主動聯係自然不一樣。
所以突然收到賀臨的信,他有些驚訝。
看完信的內容,他歎了口氣:“真是難為你了,在外麵還要一直想著幫我出來。”
賀臨的猜測不無道理,不過對他而言有些困難的,是怎麼在幽禁的情況下,寫奏疏給皇上。
思考片刻,他走到書房,提筆寫好奏疏。
“孟辛。”
“奴婢在。”
“你出去一趟,將這個交給兵部尚書薑大人。”
薑開成是他的老師,跟他關係不錯,又是兵部尚書,把奏疏交給他,再讓他呈交上去,既不用擔心奏疏被內閣擋住,還能直達天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