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猶豫後,謝宇到了漳州州衙外。
這趟來,他本想求見賀臨,心中有些事已經憋了許久,賀臨的出現,讓他對這世道又有了一絲絲希望。
可守門的衙役見他穿的一身破爛,直接揮胳膊將他趕走:“滾滾滾,知州大人是你想見就能見的嗎?也不看看自己什麼東西!”
謝宇狼狽的下了台階,卻不肯輕易離去,隻能於州衙外徘徊,想找個時機,蹲到賀臨出來。
可他沒想到,此時的賀臨已經去了福州,因而一整天,他都沒有守到賀臨。
可他仍舊不放棄,又守了一天。
終於在下午,守到了騎馬歸來的賀臨。
到州衙門口,賀臨翻身下馬,將馬鞭丟給湘昆,正要進門,便聽到身後一串急促的呼喚:“賀大人,賀大人……”
轉頭一看,居然是上元節那天順手幫了一忙小夥子。
賀臨停下腳步。
謝宇快步行至她身前,撲通一聲跪下:“求大人主持公道!”
賀臨眉頭微皺。
***
謝宇很快被帶到了州衙大堂裏。
賀臨風塵仆仆趕回來,裹著一身的冷氣,接過衙役遞來的熱茶喝了一口,也沒有坐到那公案桌上,就站在堂下,轉身看著他:“你可是要狀告誰?”
謝宇搖了搖頭:“我不是要狀告誰,我不知道該狀告誰……”
“發生了什麼事,說說看。”
“事情是半年前發生的,我那父親好賭,大人你也知道,半年前,他借了賭坊的債,賭坊派來打手要錢,可家徒四壁,一貧如洗,根本還不上這債,賭坊便看上了我家姐姐,強行帶走了姐姐用以低賭債,姐姐……至今未歸。”
半年前?那時自己好像還沒來漳州上任。
賀臨往旁邊走了兩步,“你沒報官?”
謝宇紅了眼眶:“請刑房司吏寫貼書二十文,上訴預繳二十文,一共四十文,好不容易湊齊,得到的卻是不予理會的結果……”
州衙中可以分為官、吏、役三個等級。
官主決策,吏理文書,役供差遣。像知州,同知,通判這些都是官。隻不過知州是正官,同知、通判是佐貳官。
所謂吏員,是在吏部注冊,有正式編製的公職人員。
比如吏戶禮兵工刑六房書吏、驛館驛丞,學館教諭等等,一共約莫有四五十人。
第三等的役是數量最多的,管站堂,抓捕,守衛等事,供官吏差遣。
如果百姓要狀告某人,就要找刑房司吏寫貼書,俗語叫訴狀。
並不是像電視劇裏演的那樣,一有事就敲鼓,那登聞鼓還不得被敲爛啊?
隻有重大緊急案件才能敲鼓,否則會被罰。
謝宇看向賀臨,目光如炬:“大人,您上元節那日整頓的那間賭坊,城中有四間分店,生意之火爆……絡繹不絕,什麼大慶律例,什麼節慶日不得營業,他們從不會管,大人覺得是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