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田老板這麼說,秦淵換了策略:“田老板的苦本王理解,田老板為民的這顆心本王也理解,隻是身為漳州最大糧商,田老板手裏一定有很多糧食吧?若是如此……給災民們捐點糧也是一樣的。”
田老板咬了咬牙,仿佛下了極大的決心:“好,那我再加捐五百石糧!”
其他糧商見狀也跟著喊起來:“我加四百!”
“我加一百!”
“我加二百!”
這點糧,塞牙縫都不夠!
秦淵緊緊皺著眉,看向一旁沒有作聲的幾個鹽商。
彭老板不好意思的笑笑:“王爺,鹽是管製品,我們總不能捐鹽吧?那可是要殺頭的……”
秦淵無語了,誰要你捐鹽啊!我的意思是你們多捐點錢!
彭老板似乎是看穿了他的心思,又補充道:“王爺,鄙人去年一次詩會,花了幾萬兩銀子出去。”說到這裏,轉頭看了賀臨一眼,“而且再過不久就到五十五歲的生辰,為了置辦這次生辰宴,幾乎是要把家底都掏空了,能拿出兩千兩已經是極為不易了……”
他叫苦,其他的鹽商也跟著來了各種各樣的理由叫苦。
一時間,整個三樓一片愁雲慘淡。
*****
吃完飯之後,所有紛紛散去。
盧同知拿著登記好的名冊給了賀臨。
這上麵寫著的是各個商戶捐的東西以及數量。
賀臨看了一下,看向秦淵:“王爺,一共是白銀一萬三千兩,糧食三千石。”
秦淵看著周圍一片狼藉的幾張桌子,忽然笑了一聲:“我們給他們麵子,他們把我們當叫花子。”
他雖然笑著,可要知道,想殺一個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兩人一同下樓,上了往州衙去的馬車,賀臨掀開馬車帷幕的一角,往外看去,一邊說:“那個田老板看似戰戰兢兢,實則遊刃有餘,恐怕是張師爺對他說了什麼。”
因為今天是上元節,此時的漳州街頭十分熱鬧,行人來來往往,街邊小吃攤子飄來陣陣香味,生煎包、肉燕、烙餅……
各種商家店鋪都在布置,等到了天黑,這街上便會有各種活動,賞花燈,猜燈謎,看雜技,聽戲等等,各個詩會也會開幕。
秦淵閉著眼睛在養神,聞言睜開眼看向她:“今日在鳴鳳樓你一言不發,是有什麼想法吧?”
上次在浙江審訊高翰遠也是這樣。
賀臨若是太過安靜,心裏肯定打什麼算盤。
秦淵已經摸透了這點。
賀臨微微笑了笑:“在漳州災情開始之初,微臣便與這些糧商打過交道,那次目的,是因為城門要關閉,所以要抑製城內糧價,以免漲幅太過。”
“微臣與他們劃定了一條雙方都還能接受的價格線,隻要糧價不漲的超過那個價格,漳州城內的百姓,應該還是比較有活路的。畢竟趕上過年,城內百姓家雖有餘糧卻不多,即便糧價高,還是需要買的,所以這裏讓他們狠狠賺了一筆。”
“可是按照日子算,如今都正月十五上元節了,年前百姓家囤的糧,肯定用的差不多,城內糧價,極有可能迎來一波新的大漲幅,這些糧商被張師爺的話一蠱惑,多半也不會再遵守與微臣先前的約定。”
秦淵眉梢一挑:“你的意思是,糧價會超出預期的高?完全失去控製?”
“是,除非讓福建其他地方的大糧商來漳州賣糧,以此調節糧價。”
漳州糧價飆升,從根本上看,無非就兩個原因。
一是封城,城內糧食短缺,外麵的糧食進不來。
二是百姓對此的需求大漲。
第二個原因是無法解決的,隻能從第一個下手。
市場是可以調控的,既然城內糧食短缺,讓城外的糧商運糧來賣就行。m.X520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