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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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春風樓之後,秦淵才回驛站用了晚膳。
雖然按時間來說,這應該算是宵夜了。
淳嶺縣的驛站比起杭州府的驛站小不少,吃食方麵也差很多,但秦淵並不嫌棄。
剛用完晚膳,聽到紀恒來報,說李春回來了,賀臨被他送到了縣衙牢獄關押。
“讓李春進來。”
“是。”
李春佩著刀,走進房間之後先跪下行了禮,隨後說:“王爺,如您所料,半路我們果然遭遇了賊人襲擊!而我趁機將那些賊人放的冷箭,打向了高瀚遠派來監視我們的衙役。”
賀臨的事,秦淵當然不是頭腦一熱答應下來。
既然決定要救她,那怎麼救,救了會有什麼樣的後果,又會出現什麼樣的狀況,他都是有盤算的。
李春這趟如果成功的帶出了賀臨,那些個高官們,一定會慌亂。
畢竟賀臨掌握著他們貪汙的證據,而自己又是王爺,他們擔心賀臨一旦與自己接觸,便會抖出貪汙的事,因此暗中殺人滅口,也極有可能。
這也是為什麼秦淵會把李春派過去。
作為自己身邊的侍衛大統領,他的武藝讓秦淵很放心。
而且李春和紀恒不同,紀恒雖是副統領,但性格更直,更莽。
李春不僅有武藝,卻不是純粹的莽夫,官場上的那些彎彎繞繞他雖不完全通透,但也懂幾分,麵對高瀚遠這樣的老滑頭,他比紀恒更擅長些。
***
淳嶺縣的監獄秦淵派人布置過,幹草都是新換上的,環境比杭州府的好不少。
賀臨一路顛簸周折,腿上還被蚊子咬了十幾個大包,身心俱疲,到了之後往那幹草堆鋪就的床上一躺,很快便睡了過去。
迷迷糊糊不知道過了多久,忽然聽到了一陣鐵鏈碰撞的聲音。
睜開眼睛一看,秦淵不知道什麼怎麼出現在了自己麵前。
她連忙起身行禮:“瑞王殿下!”
秦淵笑起來:“明天就要被砍頭了,你倒是一點不慌,睡的挺香啊。”
他愛調侃,賀臨便也和他扯皮:“臣雖上任淳嶺知縣時間不長,可這淳嶺縣的牢獄,也是來過多次,倍感親切,一不小心便睡了過去。”
秦淵緩緩展開折扇:“本王收到消息,那高知府明日準備親自來淳嶺,主持你的砍頭事宜。”
賀臨不太理解。
她和秦淵都是聰明人,按理說聰明人之間的對話,應該是省時省力的,一切盡在不言中就好,但她總感覺秦淵愛說些話嚇自己。
之前是:你再過幾天要砍頭啦。
現在是:明天知府親自來主持你的砍頭啦。
這讓賀臨想起自己以前逗小孩:你爸爸媽媽不要你了。
怎麼著,是要自己和那些小孩一樣,嘴一張哇哇開始哭嗎?
賀臨隻見過秦淵兩麵,當他這是性格使然。
作了一揖,她道:“王爺大費周章將我押送來淳嶺,總不會是想讓高知府多跑一趟減減肥。”
想到那高瀚遠膀大腰圓的模樣,秦淵不由露出笑容:“高知府是該減減肥了。”
秦淵確實是存心嚇唬她,他見賀臨的兩麵,賀臨的處境都非常糟糕,可她卻依舊氣定神閑,這讓秦淵十分好奇,想看她慌亂起來是什麼模樣。
但他言語上幾次挑撥,賀臨都並不接茬,秦淵也不再繼續玩下去,顯得自己過分幼稚,隨即正經起來:“我看了你那個案件的卷宗,棘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