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玉女”降生(1 / 3)

這是民國三十年的一個深夜。

“嘶”天際一束扭曲的蛇形閃電一下扯開黑茫茫的天幕,隨後“咣”的一聲,驚雷的巨響從天而降,天空如一決開的大水壩,嘩嘩地雨水瓢潑一般往下倒在西南邊陲一個叫丁古的小鎮上。片刻的功夫,具有少數民族風情的小鎮石板路,完全被積水淹沒了。“囡囡,你在哪兒?媽媽來了!囡囡....”一陣陣淒慘的呼喚聲透過茫茫的雨霧,回蕩在這個夜色沉沉的小鎮上空,經久不去。每到深夜,時不時的會響起這個招魂似的聲音,令小鎮上的人夜不能寐。這個招魂的女人就住在小鎮七彩湖旁邊的一幢二層小洋房內,周圍的人也並不清楚她的底細,隻知道她叫林婉兒,是被一個國民黨的軍官到這裏駐軍後帶過來的,後來那軍官走了,隻留下這個女人一個人留在這個小洋房裏。漸漸的,這個小洋房內深夜就會時不時傳來這疹人的叫喚聲,周圍的人都相信這裏鬧鬼,再也沒人敢靠近這個房子,這個本來有著一個好聽名字————“玉宮”的洋房也名副其實成了一個“鬼宮”。此刻,在這個風雨交加的夜晚,在這個鬼詭的洋房裏,燈火或明或暗,印在窗前的影子披頭散發,手舞足蹈,“囡囡......”那發出的悠長的聲調如一個戲子在台上表演一場淒烈的戲劇......

時間重新回到民國初年一個偏僻的小山村裏。

民國初年,在豫西黃河邊上有一個名叫靠山屯的村子,因為背靠陡峭的大山,因而得名。

這一天夕陽西下,紅通通的晚霞染紅了靠山屯村的上空。靠山屯頻臨黃河,土壤貧瘠,唯一一些好的肥沃一點的土壤都被地主老財霸占了,隻有一些鳥都不拉屎的硬得到處都是土坎垃的地兒扔給了這些莊戶人家。這不,遠遠看去靠山屯村的林二胡家炊煙嫋嫋,門前的一棵長了不知多少年的老槐樹下,一隻黃狗在到處溜達,找尋著一些能填飽肚皮的東西。家裏林二胡在鍋台前彎腰拾掇著柴火燒水。

“悶葫,水有沒有燒開啊?快點!要不然來不及了!”一個胖婆子從他家內屋裏掀開碎花土布門簾探出頭來喊道。原來悶葫的老婆水玲快臨產了。因為平時林二胡比較老實,整天沒一句話出來,做事也慢吞吞地,所以村裏人都喊他悶葫,他也習慣了。

“好了,快好了。”悶葫擦了一下額頭的汗水,一邊拿起木盆,舀了一大盆滾燙的開水,送到產房裏。看到在床上痛得象殺豬般叫得疹人的老婆,悶葫的臉上的肌肉一扯扯的,心裏象燒開了的水,犯著泡泡,站在那兒象傻了一樣,挪不開腳步,不知怎麼辦好!

“咦,你個大老爺們還不快出去,不是你呆的地方!”產婆轉頭一看,趕緊把林二胡趕到門外。

林二胡出去後,聽著屋內老婆的撕心裂肺的喊叫聲,想跑進去,但門卻被產婆關上了。隻好蹲在門前的槐樹下,有一下沒一下地用雙手敲著自己的腦袋。這時他的大兒子林寶兒從外麵玩耍回來,黃狗見了,趕緊迎上去,繞在他腳邊,“去”林寶兒把自家的黃狗趕跑後來到父親身邊。“爸,你怎麼了?”林寶兒雖然才六歲,他可不象林二胡那麼悶,人很靈活,很聰明,跟周圍的小夥伴玩得很好,還是那一幫的小頭頭。林寶兒其實不是林二胡親生的,而是從別村兒領養的,因為林二胡跟水玲結婚多年,肚皮一直不見動靜,所以幹脆領養了一個,過了幾年,這水玲突然懷孕了,這可樂壞了林二胡,那張不太會說好話的嘴巴整天樂得合不攏,什麼重活再也不讓水玲幹了。林二胡看了看眼前撲閃著大眼睛的林寶兒,樂得拍了兒子的頭,他一直在心裏認為是林寶兒帶給他好運了。這時屋內傳來了嬰兒的啼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