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時分,萬籟寂靜,隻有蟲鳴和夜行獸的喘息聲,整片山脈陷入一團漆黑中。
修行者目力極好,不用火把,依舊能看清所有事物。
憐花挨著程飛龍而坐,其餘修行者分散周圍,其中那兩名觀山境強者站在高高的樹枝上,想看看禦風大陣是如何進行。
“你怎麼呼吸急速,很緊張嗎?沒殺過人?”程飛龍察覺憐花緊張的呼吸聲,忍不住詢問。
“殺、殺過”。
“沒殺過就沒殺過,沒什麼大不了,不過很好奇,北州的修行者很少有你這般弱的”。
“是嗎?我其實對修行界的事不熟”。
“我曾經認識一位北州的修行者,她是天人四境第一層,但我幾乎很難戰勝她”。
憐花大吃一驚,誇張的張大了嘴。
“別這副表情,我說是真的,北州修行者的每一步,都是踩著屍體走來,跟中州靠丹藥堆積晉升有很大區別,最明顯就是搏殺”。
憐花聽得入了神,緊張的情緒緩和幾分。
“如果趙無極真是觀山境,咱們這些人想殺他很難的”。
“不對啊,他要是那麼厲害,怎麼被嚴冬樓攆的上天入地”?
“這誰知道,應該哪裏出了問題。好了吧!聊聊天,你就不緊張了”。
“龍哥,你對我真好,有機會我一定報答你,說說你有什麼願望”?
程飛龍被憐花調侃的語句逗樂了,忍不住摩挲他那圓溜溜的腦袋笑道:“願望嘛,不好說,以後你會知道的”。
憐花知道他不會告訴自己,確實,兩人接觸不過半月,不可能掏心掏肺成為莫逆,自己何嚐不是欺騙他?
這時,從東南方向的夜空中突然冒起一束白光,光彩之下,如一張大網,將下麵的一切盡數顯露,甭管是隱藏在林中夜晚覓食的野獸,還是安劄此處的修行者,都被照耀其中。
接著,又有一束白光升起,與前麵那束頭尾相連,彼此呼應。而後一束接一束的光芒升起,呈一麵扇形,照亮起煙雲山脈。
隨後,呼喊聲,叫囂聲夾雜野獸的咆哮聲,在山林中此起彼伏。
憐花當過獵戶,也下海捕過魚,知道他們是以驅趕的方式進行圍捕,這種狀態下,根本無處可逃。
他索性站在程飛龍身後,在他的庇佑下,看這出戲如何收場。
場麵是很宏大,在數百名修行者聲勢浩大的驅趕下,倒是在幾處隱蔽中,抓到了一些別有用心的奸細。當然,憐花對那些人不感興趣,隻是看誰最後能到這裏。
“照顧好自己,輪到我出場了。”程飛龍撂下這句話後,人影突然不見,好像憑空消失。
憐花知道他還在此處,隻是看不到蹤跡罷了,難道這就是禦風的本事?記得在定山郡時,禦風強者會有登天一擊,不知道他有沒有這個本事?
憐花苦苦等待,希望能出現個死鬼代替自己,但不知何處突然傳來一陣喧囂,接著有道道劍氣縱橫,仿佛在那一處展開了一場搏殺。
憐花紋絲不動,嘴角牽起不屑的冷笑,替死鬼可能真有,但說不準是個圈套,這個時候隻要他敢離開這裏,必死無疑。
約莫過了半柱香,山林趨於平靜,修行者們提著的心緩緩放下,這個時候,任誰都能猜到,趙無極已經被抓。
“沒出什麼事吧,看你心不在焉的,怎麼無精打采啊?”程飛龍突然出現在憐花身側,見他低頭沉思,以為趙無極沒被他們抓住,有些不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