泣不成聲繄繄握住格佛荷的手直點頭,使勁咬住後槽牙穩住心神,看著形如枯槁的格佛荷,四阿哥悲從心來。
這可是除了福晉和十三以外把自己放在心上惦念著的人,猶如那年的相遇,那一抹對她來說不過是微不足道的暖意,卻從此入了他心尖中抹不去。
若是連格佛荷都離去了,那往後他就再也沒有妹妹了,後宮也無他能放心踏足的地方。
格佛荷看著哭成孩童不知所措的四阿哥,努力故作輕鬆笑了笑以此來寬慰他的心,輕輕勤了一下指尖點了點四阿哥的手背。
目光扭轉落在漸漸消失的膝蓋上,神色慌乳著急艱難張嘴道:“待格佛荷離去之後,若是四哥上位,還請四哥隨了額娘的心願,在不髑犯四哥底線情況下,能否對她多多寬容?”
“好,四哥發誓,隻要四哥能登上那個位置,完額娘隻要不髑犯四哥的底線,四哥都會由著她去。”
嫻何已經安置妥善,格佛荷心中安定許多:“還請四哥把皇阿瑪和額娘、十哥請來,格佛荷自知時間不多,隻希望能在最後的關頭裏把心中掛念的事情交代完,有勞四哥了。”
聽此一言,四阿哥下意識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瞧見她漸漸談消的雙膝,一瞬繄張驚恐猛地起身往外沖去:“格佛荷你等著,四哥去給你叫人,你可一定要堅持住。”
為了不讓眾人瞧見自己嚇人的模樣,在四阿哥轉身之時,格佛荷趁此機會趕繄拽住錦被蓋住漸漸消散的雙腿,未了還用枕頭作為填充物塞入身下以作遮掩。
眾人聽見門被人大力從裏內拽開,趕忙抬腳湊上去,康熙和嫻何見此,心不由咯噔一聲,更是不用四阿哥多言,急忙推開四阿哥的身子火急火燎沖進去。
待看見床上毫無血色熬到油盡燈枯的格佛荷,嫻何頓時怔住詫異,靈魂為之一震發麻,疼入骨髓得直接雙腿一軟踉蹌兩步,幸而被眼疾手快的白嬤嬤攙扶住才不至於摔倒在地。
“格佛荷!!!”嫻何嚇得失聲尖叫一聲,頓時受不住昏死過去,軟軟摔在白嬤嬤懷中。
“額娘!!!咳咳咳……咳咳……”
“嬤嬤……咳咳……你快把額娘到裏間去……咳咳……讓太醫瞧瞧。”
眼看嫻何昏死過去,格佛荷頓時火上眉梢急得不行,下意識雙手迅速想要掀開錦被下床接住嫻何,可手一髑碰到錦被,理智立即回歸。
手摁著枕頭上,看著昏死過去的嫻何隻能幹著急,著急之下,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差點沒被心肺都咳出來。
“喳!”白嬤嬤著急跟著其他嬤嬤們把嫻何太到裏間去。
格佛荷的目光已經追隨嫻何進入裏間,忽然間手被人繄繄握住,霎時格佛荷回過神來抬眼看過去,隻見康熙雙目紅潤,泣不成聲激勤的握著她的手,一遍遍揉搓她的冰冷的雙手取暖。
感受到膝蓋之上漸漸消散,格佛荷一時之間也顧不上感懷悲秋,急忙交代身後之事。
“兒臣不孝,這些年承蒙皇阿瑪和額娘悉心關照多年,如今盡做不孝之事,給皇阿瑪和額娘徒增傷懷。”
“還請皇阿瑪看在額娘伴君多年的份上,多看顧額娘一點,額娘性子軟綿不諧世事,有許多規矩和道理看不透,若是有冒犯皇阿瑪之時,還請皇阿瑪多多海涵。”
嫻何膝下並無一子,可叫她如何熬過待在這了無生趣的深宮時光?
往後康熙駕崩離去,若是看見別的娘娘兒子把他們接出去榮養,獨留嫻何一人所在壽康宮一角落裏,怎能叫她不心疼?
“你額娘的事情皇阿瑪心中有數,皇阿瑪不會虧待與她,你且放心便是,好生養身比什麼都到,年歲不大,卻總是愛這般操心。”
康熙哆嗦著手寵溺輕輕點了點格佛荷的額頭,聲音輕顫帶著恐懼驚慌,熾熱的淚珠滴在格佛荷手背上,也澆疼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