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2 / 2)

在火車上,有個株洲的生意人,也是二十六七歲,微胖,挺有福相的男人坐我對麵。似乎看出我的落迫,便和我聊起天來,沒聊幾句他就知道我是個窮光蛋啦,所以一路上這家夥都很仗義,有什麼都拿出來分我一份。我呢?沒什麼可擔心的了,雖然聽說過很多吃別人的東西有迷魂藥,被搶被騙之類的事,可我現在除了一條命之外,就隻剩下一堆我還看不懂的書了。沒想到這人還買了一盒煙來抽,並叫我下車後帶走。哎。。。。。我還能說什麼呢,誰叫我是窮鬼呢?窮得變成鬼了。

半夜三點,才到金華,又坐車到南站,靠到早上六點,買了張到溫州的票,身上隻剩十塊錢了。七點的火車,在車上,心裏隻有迷茫,離溫州愈近,心情愈緊張,是啊,到了,又到了一個完全陌生的城市,我身無一技之長,更不了解此地的情況,初來乍到,我該如何立足?以前去海南時是知道要去那兒,去幹什麼,該怎麼做……可現在,腦子裏一片迷糊,加上身無分文,心裏的壓力不言而喻。

2002.8.29溫州晴

今天終於到溫州了。火車上,心情一直不能平靜,因為一到目的地就把資源都耗盡了,嗬嗬,現在來這兒等於是來此找死!

隨著時間的流走,一站一站的往身後退去,離溫州越來越近了,心裏也愈來愈緊張了。終於到了,跟著下車吧!心裏這樣想著,像一具沒有靈魂的屍體一樣跟著人潮一步步的向車門口走去。家鄉話!在接口處快下車時忽然聽到了一句很熟悉的口音。我腦子裏忽然亮了一下,於是我上前去和老鄉說了幾句話,下車後在車口等著他們下來,沒辦法了,真是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啊!誰讓咱們是老鄉呢,死皮懶臉的先跟著他們走吧!能去那就去那,能幹啥就幹啥。

跟著老鄉們出站後,上了60路公交車,來到永嘉縣的黃田。他們一起來的共六人,一起和他們去其它老鄉那吃飯,又休息了一下,下午一起去找工……因為沒有生活費,所以找工十分困難(從前找工都不管飯)。過了幾天我才知道老鄉們為什麼對我這麼好:他們一個以為我是另一個的朋友,嗬嗬嗬嗬,所以就讓我鑽了個空子。但我想就算不是這樣,跟他們混幾天也不會有什麼事的,畢竟都是老鄉,且都出門在外,誰沒有個困難的時候呢。他們都是麻尾上、下司的,在這邊的老鄉非常多,在他們這“休整”了一天,給峰打了call機,但當時沒回,我心裏知道是為什麼的:住的地方離公用電話太遠。又打了電話給華,叫他寄兩百塊錢來救救急。之後去網上把地址發給了他,不跟上時代,真的隻有疲淘汰。

2002.8.31晴溫州

我又獨自去找了一下工作,好說歹說蒼鬆拉手廠已經答應要我了,等著把行李拿過去上班就行。剛要出村口,見老蘇和老從捉了兩條小魚走過來,要去28號(浙江這邊的家庭小廠都以門牌號相稱)一趟,我和“拉希”的兩口子就在11號門口,誰知這家的老師(老板)正好騎摩托車要去找工人,看見我們就順便問了一句,就這樣我們三人到他家來“夾扣”(銷往農村的質量很差的皮帶扣)了。當天就押身份證在他那裏借了50元錢做生活費(三個人的生活費)。

2002.9.2晴

溫州這邊的天氣和海南差不多,但要更悶些。

唉,現在總算好些了,有吃有住,雖然隻是落腳,但也夠了,重複著昨天的事,工作我是做得很好的,吃了飯就開始幹,一天二十來塊,在這家廠好在一般他都不管你,也不罵人,不像其它廠的老板,而且比較好講話,好支生活費,今天又借了50元,晚上接著上網發住處,寫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