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時,皚皚白雪之下,一座古鎮坐落在雪山之下。
這裏氣溫低下,所有人全都裹上了厚厚的棉衣,哪怕是這樣,臉上也全都被凍的通紅。
空無一人的街道上,有一名小女孩正匆匆朝著一處破宅子跑去,臉上掛著焦急之色。
屋子裏,有茅草屋堆放做成的簡陋木床,上麵躺著一名身形瘦弱的少年。
少年劍眉星目,但卻顯得單薄,哪怕是如此寒冬臘月之際,他身上也隻有一件春天時所穿的青色布衣。
女孩兒進了宅子,從自己的懷裏取出一包自己一大早去鎮上藥店換來的草藥,看著依舊陷入沉睡的男子,女孩兒隻是微微呆滯了片刻,旋即便跑去煮藥。
宅子裏沒有廚房,甚至沒有一間好的屋子,女孩兒隻好在旁邊架起火爐,從外麵取回一些白雪放入鍋中燒開。
不多時,鍋中冒出熱氣,小女孩兒搓著凍傷的小手,將草藥全部倒入鍋中。
藥草在熱水裏鼓動著,一股厚重的藥味便覆蓋了整間屋子。
小女孩兒臉色微變,這味道似乎比她想象的還要苦一些。
強忍著胃裏的翻江倒海,小女孩兒牢記大夫的囑咐,要用大火將滿滿一鍋的水熬成一碗。
熬煮了整整一個多時辰,中間女孩兒還去拿了一些幹茅草蓋在男子身上,深怕外麵的寒風白雪會從屋頂和牆壁上的破洞鑽進來。
“你要醒啊,我已經沒有錢買藥了,現在藥好貴,我隻好拿雞蛋去換了,今天隻能餓肚子了。”小女孩兒端著滿滿一整碗的藥茶來到男子跟前。
剛打算替男子喂藥便聽到男子發出細若蚊蠅的哼聲。
“呀!”
大喜過望的女孩兒差點將手中的碗給丟了出去。
她此時也顧不得手中的藥,驚喜的看著床榻之上的男子。
男子緩緩睜開眼,眼神帶著幾分不解和疑惑。
“我沒有死嗎?”
男子聲音傳入女孩兒耳中,女孩兒急忙捂住男子嘴巴,小嘴更是連忙脆了幾口。
“呸呸呸!說什麼胡話呢,公子你隻是跌入湖中受了風寒而已,怎麼會死呢?”
跌入湖中?我?
男子下意識摸了摸胸口,發現自己胸口並沒有劍傷,他拉開衣服,自己的皮膚更是幹淨沒有一絲傷疤。
“這是怎麼回事?若不是我死後,靈魂未能散去,從而下意識奪舍了其他人吧?”想到這裏,夢浮生急忙從床上坐了起來。
他在屋中掃視了一圈,隻找到那一碗還冒著熱氣的褐色液體。
隻是拿鼻子聞了聞空氣中揮之不散的氣味便知曉這是治療風寒的草藥了。
他走近,透過碗中液體能夠勉強看清楚自己的臉。
水中那張臉,樣貌清秀,哪因為長時間沒有進食而導致臉頰消瘦,但眼神之中透露出一抹深邃卻是扣人心弦。
“這張臉有些熟悉啊…”夢浮生摸了摸自己的臉自言自語道。
一旁的小女孩兒卻是捂嘴輕笑:“公子,你是不是躺久了把腦子睡迷糊了啊,那就是你自己的臉啊。”
聽聞此話,他默默低頭,看著自己單薄的衣服以及被凜冽寒風凍的瑟瑟發抖的小女孩兒,不禁心生憐惜。
他輕輕招手,示意女孩兒到自己身前來。想催動體內的靈氣替小女孩兒和自己驅趕寒冷。
可忽然發現,自己好像是一介凡人,絲毫沒有靈氣可言。
停滯半空的手,無奈隻好輕輕揉了揉小丫頭的腦袋。
“對了,你叫什麼名字?”夢浮生溫和的問道。
“公子莫要說胡話,我叫靈曦啊,名字還是公子你給取的呢,意為時雨摘雲霞之靈,暮色點夕陽之曦。”
說到名字,靈曦的眼睛彎成了月牙,很是開心。
她本是孤兒,是被放逐的遊民,饑寒交迫時好在遇上了夢浮生,夢浮生看她年紀尚小,不忍心放她一人在外,索性便留下了她,取名靈曦。
“靈曦!你說你叫靈曦?”夢浮生駭然,口中不斷反複念叨:“怪不得,怪不得。”
大腦中那段塵封已久的記憶被什麼東西敲擊,一下子在腦海裏震蕩四散開來!
望著麵前的小丫頭,他回想起來一段令他前生性情大變的事情。
小丫頭本可以無憂無慮的過完這一生,但這一切都因為自己孤傲自負樹敵無數給害了,雖然他一夜蕩平所有與之有關的勢力,但人死卻不得複生。
如今再見,心中湧起一陣的愧疚和憐惜,他伸出手,撫摸著小丫頭的小臉。
“公子,你這是怎麼了呀?”靈曦不解的問道。
夢浮生則翩然一笑,沒有多話。
心中則是暗自慶幸:“前世自己有過太多遺憾了,既然給了自己第二次生命,自己必須把握住,那些曾經謀害過自己和身邊朋友之人,今生必當全部鏟除!”
夜深,寒風瑟瑟,雪花終還是透過縫隙飄了進來,小丫頭靈溪雖是坐在火爐邊上一次又一次呼著熱氣,但任誰都看得出小丫頭在故作堅強。
“到床上來吧。”夢浮生起身下床去,來到女孩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