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登島(2 / 3)

我雙手握著槍走到拐角處,拐角的那一邊也是一條深深的走廊,走廊上躺了幾個血肉模糊的人,濃濃的血腥味把我嗆得有些難受,鮮血浸染到本就鮮紅的地毯裏蔓延開來顯得格外的詭異。

這邊的走廊的其中幾個房門處於打開的狀態,有兩個房間內還映照著有人趴在地上吃東西的影子。

我舉著槍靜步走在走廊上,整條走廊靜悄悄的,隻有我的鞋子偶爾踩在吸飽了血水的地毯上發出「啪嘰啪嘰」的水聲。

來到第一間虛掩房門的房間前,裏麵有兩個女人正跪在地上滿臉血汙的猛烈的吃著什麼東西,而女人扒拉食物的位置躺了一個男性的服務員,此時服務員一動不動,肚子已經被吃空了,兩個女人正爭搶著從服務員的肚子裏扯出一根鮮紅還滴著血的腸子。

雖然吃菜都要新鮮菜,但這種直接扯下來就吃的料理看樣子我這輩子是無福消受了。我也不想用「猛烈」這個詞來形容一個女人的吃相,但此情此景,原諒我實在無法找出更加適合的詞彙。

沒發現房間內有什麼特別的情況,我輕輕的把房門關上,然後舉著槍繼續往前走。這些所謂的喪屍的數量恐怕遠超我的預料,我這有限的子彈如果不省著點用的話很快就會麵臨彈盡糧絕的境地。

跨過兩個被吃的隻剩下皮膚包著骨架的屍體之後,我又來到一張把手上掛著泰迪熊玩偶的房門前。

這一間房內隻有電視機前躺著一具女性屍體,屍體看上去完好,膚色也相對比較新鮮,應該是屬於剛死沒有屍變的那一種了。

繼續往裏走,經過兩間雖然門開著,但裏麵沒有人的空屋子之後,我來到了最裏麵的這間房門口。這間房子的門正對著緊急通道的大門,不過此時這張通道門是鎖死的狀態。

我靠在牆壁上,房內傳來有節奏的的「咚……咚……咚……」的敲擊聲,質感聽起來像用身體比較厚實的部位敲擊木門發出的,比如手肘,肩膀之類。

我手握著槍,打算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一下,結果嗆了一嘴巴的血腥味。我把腦袋探進去看了看,發現這間房子和其他的房子相比在電視機邊要多了一間小房,此時有一隻男性喪屍正趴在房門口,用腦袋一下一下的撞擊著房門,那連貫而又有節奏感的「咚……咚……咚……」就是喪屍撞擊造成的。

而喪屍的腳邊,有一個年紀與喪屍相仿的女性屍體癱坐在門口,穿著絲襪的長腿還時不時的抽搐一下,脖子處已經被咬掉了一大塊肉,甚至都露出了頸骨和不斷噴著血漿的血管。

我回頭看了一眼,確認後麵沒有危險之後,左手拔出腰間的匕首,靜步悄悄的走近喪屍,就在喪屍察覺後轉頭的一刹那,我一個箭步衝上去,舉起手裏的匕首直接捅進喪屍的腦門,力道之大,居然讓我一時間還抽不出匕首的刀刃。

喪屍被我捅穿大腦之後直接癱倒在地,但並沒有停止活動,而是不斷的在抽搐著,已經沒有眼珠的眼球四處亂轉,嘴巴裏也發出「咯咯……哢哢哢……」的聲音,這種聲音比起嘶吼或者喘息,更像是野獸發動進攻前嘴裏的那種憤怒的警告。

我花了很大的力氣才把匕首從不斷掙紮的喪屍腦袋中拔出,雖然喪屍沒有馬上死去,但一直在抽搐,我也懶得管了。

我先把這間房的房門關上,以防又有新的喪屍刷新在我的視野範圍之外,然後站在剛才的小房門口,用正常的敲門方式「咚咚咚」的敲了幾下門。

「裏麵有人嗎?」我問道。

「嗚……有……」裏麵傳來一個年輕女孩的伴隨著哭泣聲的回答。

沒想到還真有。

「你把門打開,我帶你出去。」我在門外喊道。

「嗚……嗯……」女孩一邊抽泣著一邊回答,然後隻聽到幾聲開鎖的聲音,房門被慢慢打開。

這是一個大概在讀高中或者大學的女生,她穿著蓬鬆的小熊睡衣,光著腳丫站在衣帽間裏。打開門後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躺在門口的女性屍體,她愣了一下,然後「哇」的一聲撲到屍體上,大哭著喊著媽媽。

在死去的媽媽懷裏哭了一會兒,她抬起頭又看到剛才我捅穿但沒有完全死透的喪屍,她又跪爬著趴在喪屍的懷裏哭著喊爸爸。

這對女孩來說可真是一個晴天霹靂,短短的一瞬間,居然目睹著兩位至親就以這麼個方式死在自己的眼前。

我不打算阻止她的感情宣泄,隻是現在我們情況不明,貿然發出太大的聲音可能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小姑娘也很懂事,聽懂之後把自己的臉埋進枕頭裏痛哭起來。

在女孩放聲痛哭的時間裏,我稍微檢查了一下這間房子,除了現金護照這些之外,還找到了一把手槍和大概20來發手槍子彈。

這個島嶼對於槍支的管控有點微妙的曖昧,對於本地的交易是嚴格禁止的,但並不禁止居民或者遊客從島嶼之外的地方私人帶入。這個條例明顯是對於允許槍支交易的國家更加有利的,所以在私人領域能找到威脅性較小的槍支和少量的彈藥的可能性非常大。

外麵的霧氣和之前相比要顯得更加濃厚,在我的詢問之下,女孩也在哭泣中大概說明了事情的發展經過。

女孩名叫殷桃,原本她們一家是打算去樓下商場購物的,起霧的時候,爸爸打開了窗戶查看,媽媽則在廁所梳洗打扮。不多一會的功夫爸爸居然這麼直接癱倒在地,驚慌失措的女孩和媽媽趕緊上前查看情況,結果發現爸爸的膚色以非常快的速度從鮮豔轉為了深灰色,然後開始抽出著掙紮,最後竟然猛地爬起直接撲向媽媽,並且就這麼一口咬掉媽媽脖子上的一塊肉。

媽媽強撐著身體,在爸爸的撕咬之下把女孩護送到衣帽間裏,用自己的身體堵住衣帽間的房門。

如果櫻桃的話都是事實,那麼電影中正常人被喪屍咬到就變喪屍的情節或許就是真的了。

我歎了一口氣,摸了摸小櫻桃的頭,之後用床單把女孩的父母蓋住,讓女孩換套運動服。

「嗚~~~~~~~」

正當我腦子裏計劃著下一步的時候,外麵忽然傳來好像幾十輛汽車同時鳴笛的聲音,乍一聽像空襲警報,但仔細聽聲音的質感不對。空襲的警報有一種迫切感,迫使你放下手上的事情趕快逃命,但這種警報聲非常的壓抑和空泛,充滿末世才有的蒼涼和絕望。

「糟糕,生化武器襲擊預警。」因為職業關係,我在短暫的分辨之後聽出了警報的內容。

我趕緊提醒女孩速度快一點,並且讓她和父母稍作訣別之後,帶著她走出了房門。

此次的行動沒有白跑,救了一個人,拿了一些子彈,還知道喪屍的轉變是可以通過人傳人來實現的。

我帶著櫻桃沿著之前的原路快速返回,經過掛著泰迪熊的房門口時,想著可能女孩會需要一個布娃娃來平複心情,我就伸手去摘泰迪熊。我的手才剛剛碰到泰迪熊,房裏忽然撲出來一個女人,像猛獸一樣直接一把將我撲倒重重的摔在另一邊牆壁的門上,沒給我更多的反應時間,就低頭張開血盆大口試圖朝我的脖子咬下去。

我用手肘死死的頂著喪屍的下巴,讓它無法順利的張開咬合,但是女人的頭發非常的長,不斷的入侵到我的嘴巴和鼻孔裏,也嚴重的遮擋了我的視線。

我勉強抬起持槍手,對著喪屍的小腹部位連開幾槍。

一連串「啪啪」的槍聲過後,喪屍雖然沒有像普通人一樣立刻失去戰鬥力,但也完全沒有之前那樣的氣勢了。

看著我被鉗製,櫻桃抓起走道邊裝飾櫃子上的玻璃煙灰缸,然後舉起手裏的煙灰缸猛的朝喪屍的腦袋砸了下去。

煙灰缸狠狠的砸中了喪屍的後腦,隨著煙灰缸的破裂,被暴擊的喪屍明顯失去了平衡,我則趁機一腳踹開喪屍,拉開距離後,舉槍瞄準喪屍的腦袋又開了兩槍,喪屍躺倒在地,發絲飛散,然後抽搐了幾下便不再動彈。

我爬了起來,甩了甩身上濺著的一身的腥臭黏液,這股子惡心的臭味感覺相隔幾公裏都能輕易聞到。看樣子屍體有可能屍變轉成喪屍,以後我得多留個心眼,而且就算外麵的警報聲如此的緊迫,我也不能不顧眼前的危機來盲目的提高速度,不然沒被生化武器弄死,也會先被喪屍給咬死。

我將手裏的泰迪熊玩偶遞給櫻桃,然後讓她繼續跟著。櫻桃點點頭,一手緊緊的抱著泰迪熊,一手死死的拽著我的襯衣。

沒有走幾步,我們就來到之前的拐角處,這裏有一隻喪屍的腦袋被我打中一槍,還有一個西裝男已經被喪屍吃掉了半個脖子。不知道這倆家夥會不會再一次爬起,我拉著小櫻桃沒有遲疑趕緊的跨了過去。

我帶著櫻桃經過我的房門來到電梯前,在等待電梯的時間裏,我按下彈匣卡筍,將手槍裏的彈匣退出,然後又裝填一個新的進去。現實世界中的子彈和子彈隻是數據的遊戲不一樣,想要在戰鬥的時候有充足的子彈可以用,就需要配備足夠數量的彈匣,和一顆一顆自己壓進彈匣的子彈。這就是大家常說的扳機一時爽,壓彈火葬場。

外麵「嗚嗚」的生化警報聲依舊在繼續,而我眼前的電梯也在「叮」的一聲之後,到達我們的樓層。

確認電梯裏沒有危險之後,我拉著櫻桃走了進去。

我們目前還不清楚樓上的喪屍和樓下的嘈亂有沒有聯係,現在我的任務是把女孩交給警察,然後自己去醫院尋找妻子的線索。

櫻桃那女生特有的細嫩小手牽著我不停的發抖,她皺著眉頭,手裏抱著之前的泰迪熊,一臉的緊張和不安。

「放心,有我在,我會把你帶到安全的地方。」我這麼和櫻桃說。

在電梯裏我們簡單的聊了幾句,我向櫻桃囑咐了一些需要注意的事項,比如不要亂跑出我的視線,在我被鉗製的情況下,可以用硬物敲擊敵人的腦袋讓我獲得反擊的機會等等。

就在電梯到達1樓並打開門的時候,一股濃厚的血腥味頓時撲鼻而來,我和櫻桃都不由自主的用衣袖捂住了口鼻。電梯外的大廳簡直一片狼藉,籃球場大小的酒店大廳地上每隔幾米就躺倒著一兩具屍體,每兩三個屍體堆上就有一隻喪屍在大快朵頤。地上的血漿都鋪滿了大廳的地麵磚,感覺就像是天然的深紅色的地毯一樣均勻而又沒有空隙。

櫻桃嚇得全身抖得更厲害了,我朝著櫻桃「噓~」了一下,然後拉著她的手慢慢往大廳走。此時外麵的警報聲掩蓋了我們的腳步聲,喪屍也大多就集中在大廳的中間位置,我們靠著牆,腳踩著黏糊糊的血漿,就這麼繞過喪屍往大門口走去。

我們腳邊的屍體都是幾乎在沒有任何反應反抗的情況下被不斷轉化的喪屍襲擊的,大多皮膚吃了一大塊,而內髒幾乎都吃幹淨了。看樣子這幫喪屍還挑食,喜歡吃器官而非皮肉。

我們繞過了大廳來到酒店門口,沒有了建築的阻擋,警報聲所帶來的蒼涼感更加的強烈了。之前我曾在這裏仰望直聳雲霄的酒店大樓,而此時濃厚的霧氣使得我連門口廣場的旗杆都看不見,酒店外麵被一片濃白所徹底籠罩,可見度範圍應該不到50米的樣子,所以此時一個奇怪的景象就出現在我們身邊——警報聲此起彼伏,四處都能聽見喪屍的嘶吼、有人驚慌失措的喊叫、什麼東西撞擊硬物發出的聲音等等,而在我們所能看到的範圍內,隻有一片安靜的空地和濃白的霧氣。

這種情況下要找到類似警察的那種公立救援機構恐怕有點困難,我看了一眼身邊的小櫻桃,她哆哆嗦嗦的緊緊拉著我的手。看樣子我隻能暫時帶著她去醫院了,如果路上能夠遇到警察再交給警察也不遲。

我們沿著酒店的外部圍牆貼著圍牆逆時針走著,按照我之前查看的地圖來看,酒店的開門是在西南方向,我得沿著路線往東走。剛剛走上馬路,就發現旁邊的濃霧中有紅藍交替爆閃的光線穿破濃霧在閃爍,我拉著櫻桃走到光線邊,發現這是一輛和小汽車撞在了一起的警車,此時警車前門開著,一個穿著深黑色警服的警察趴在方向盤上。對麵的小汽車已經被撞得車頭都凹了進去,倒是警車因為有改裝的防撞杠的關係似乎沒受什麼損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