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訓結束的那一天,學校組織了檢閱。雖不是正式用大巴車全拉到駐訓場軍訓,但所有的儀式都是按正規來的。
楊教官又收斂了戾氣,重新和孩子們打成了一片。看著朝夕相處了兩個星期的教官都坐上了大巴,有的女生甚至掉下了眼淚。
“阿笙,走嗎?”儀式結束大家都回到教室,方靳同收拾好書包站到阿笙桌前。
阿笙收拾好最後幾本書,放進書包:“好了,走吧。”
兩人一路走到車棚。其實幾個月相處下來,阿笙覺得方靳同這個人除卻害羞一點,人還是蠻熱情的。加上方靳同與她正好順路,於是冷戰期,他便順理成章地主動攬下了送阿笙回家的任務。
“方靳同,今天檢閱很累了,我們走回去吧。”阿笙見他那麼一副小身板,實在不忍心讓他再帶她。
方同學卻有些不高興,推推酒瓶底:“阿笙,你看不起我?”
“沒有沒有,”阿笙趕緊賠笑著坐上後座:“哪敢看不起您老人家啊!”
方靳同在前麵賣力蹬車,阿笙就講些笑話逗他,頓時空氣變得輕鬆起來。
能遇到林時倒是意料之外的,從那次吵了架開始,阿笙幾乎是很難在校園裏看到他。
有個心理學家說:如果你買了輛奔馳,那麼看到滿大街都是奔馳;如果你買了個LV,那會看到所有女人都拿的LV。
那麼她再也不能一眼發現他,又代表什麼呢?
一個經典的小明的笑話之後,兩人幾乎笑得要從車上摔下來。阿笙不經意地回頭,看到林時臉上正滿溢著少有的笑,旁邊的少女正纏著他的手臂,親昵地說著什麼。
少女長得很好看,明眸皓齒,彎彎的柳眉,長長的睫毛微微地顫動著,白皙無瑕的皮膚透出淡淡紅粉。便是一笑傾城也不至如此。
兩人一路推著車向前走,背後灑下一路夕陽。
阿笙的心,頓時就亂了。
專心騎車的方靳同也發現了她突然的沉默。阿笙把臉深深埋進他身後的陰影,低聲說:“能不能再騎快一點?”
方靳同向後看了一眼,恰巧對上林時的目光。林時常來門口等阿笙,他們也打過幾個照麵,他心中陡然升騰起一種騎士要保護公主的豪氣,重新握了握車把:“抓緊我的衣服。”
阿笙聞言,趕緊抓緊他的衣服。
車子疾馳起來,總算是逃離了他的視線。心,卻依舊在疼。
那次遇見之後,阿笙便是可以躲著林時了,說不清是什麼原因,大概是與那日所見的女孩子比起來實在自慚形穢、大概是害怕見他的。
不過倒是安安,離她出事已經兩個月了。卻仍舊沒有見到過她。雖說初中部距離高中部有些距離,很多活動也是分開的,但畢竟還是在一個校園裏,絕不至於連人影都不見。
那麼上次林時說安安很好,總不至於是騙她?
抽了個大課間,阿笙專門到隔壁班去找易岩,想打聽下安安的消息。可易岩總是支支吾吾,看得出有什麼事情不好說出口。
阿笙著急起來,心裏蹦出來各種不好的猜想,一激動手下抓著易岩的力氣也大了:“是不是安安很嚴重?”
易岩吃痛,趕緊搖頭:“怎麼會,安安很好,很好。”
最後還是上課鈴拯救了他,易岩趁阿笙失神轉身跑進了教室,一邊跑一邊回頭:“你自己去問林時吧,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