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迥兒被他瞪了,卻一點也不覺得自己的行為有什麼不妥的,“你後天就要做手術了,還是那麼凶險的手術,我這是擔心你在手術前有什麼閃失,所以才這麼細心照顧你的!誰想,你居然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說著,她還很倨傲地哼了一聲。
黎漾辰:“……”
他發現,自從她昨天重新出現在他麵前,她就跟換了一個人似的。
就像一夜之間被打通了全身的任督二脈,再也不像以前那般小心翼翼地對他,現在的她非但像個火藥桶一樣,一點就炸,還總是動不動就大聲跟他嚷嚷,沒理也要辯三分,不管什麼事都是一副理直氣壯的模樣。
他拿這樣的她,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宴知淮:“……”
看著兩個人的相處模式,他有點理解為什麼保鏢和護工們都選擇在外頭待著了。
實在是這種氛圍,任何第三個人插入,都會覺得相當尷尬的。
於是,在見到黎漾辰的狀態看起來還不錯後,他出聲道:“我先去跟顧沉談談手術的相關事宜,你們繼續。”
“哎,等等,什麼叫我們繼續呀?”黎漾辰急忙叫住他,“知淮,你快點把她弄走吧,我不需要她照顧!”
宴知淮掃了一眼床邊的鄭迥兒,“我覺得鄭小姐照顧你照顧得挺不錯的。”
鄭迥兒沒想到自己還能得到宴知淮的一聲誇,受寵若驚之餘又有點得意,衝黎漾辰做了個鬼臉,“聽見了沒有?”
黎漾辰:“……”
叛逆外甥不幫舅舅,偏要幫外人,他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他頭也不回地走了。
鄭迥兒拿起毛巾,衝他挑了挑眉,“呐,你現在是要自己脫,還是我幫你脫呀?”
黎漾辰:“……”
真的越來越像女流氓了。
他深吸了一口氣,也懶得掙紮了,索性撇開臉去,“你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吧,反正我也沒幾天給你造了。”
說完這話,卻久久沒有等來鄭迥兒的下一步行動,甚至連一聲回應都沒有。
黎漾辰遲疑地回頭,卻對上了她紅通通的雙眼。
鄭迥兒抽了抽鼻子,聲音帶上了一絲哭腔,“黎漾辰,你難道真的是沒有心的嗎?”
黎漾辰張了張嘴巴,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她抹了抹眼淚,“我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要被你一再地用這種誅心的話來糟蹋,以前你因為自卑非把我推開,現在都到這個時候了,你還要繼續對我這麼殘忍嗎?黎漾辰,我是一個人,是一個有血有肉的人,也會覺得難過,也會覺得傷心,還會因為你的狠心而整宿整宿的失眠!難道你真的一點也不在乎嗎?”
麵對她的哭訴,黎漾辰隻覺得手足無措,訥訥地開口:“我……我剛剛也沒說什麼呀……”
鄭迥兒擦幹淚水,收拾好情緒,“黎漾辰,我來照顧你,不是認為你快要死了,所以想要珍惜你最後的一段時光。我是想要你活下來,想讓你無驚無險地完成這場手術,所以才親自照顧你的。我知道你不喜歡見到我,你放心,等你手術成功,我會如你所願,再也不纏著你了。”
她的語氣聽上去很平靜,卻也因為過於平靜,而顯得有點冷情。
黎漾辰心底浮起一絲說不清的慌亂。
仿佛有什麼重要的東西,被他給弄丟了。
但是,想起自己馬上就要麵臨的那場生死手術,他還是按捺下心底的躁動,什麼也沒有再說。
另一頭,在顧沉的辦公室裏,宴知淮終於收到了吳助理發來的調查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