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絢爛的爆炸在柘林山莊的主殿響起。
頃刻間,精美的雕梁畫棟,化作廢墟倒在塵埃裏。
升騰的煙塵與火光交雜。
地麵不停地震顫,仿佛地震一般。
山莊外麵的行人,站立不穩,竟然有不少人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麵色如土。
嚇得哭爹喊娘,爬起來就往四周逃去。
恨不得少生了兩條腿。
許寧戴著破舊的草帽,挑著擔子站在巷口。
遠遠的看著自己的傑作,嘴角抑不住的笑意。
他叫許寧,許仙的許,寧采臣的寧。
拒絕草莽,拒絕擁鬼。
自詡純良正直,青澀少年。
爆炸後不久,一道淡淡的影子從牆角出現。
飄到了許寧腰間斑駁的葫蘆內。
許寧目光幽幽地撫摸著葫蘆,心裏百味陳雜。
突然,整齊的腳步聲響起。
一隊禁衛軍飛速趕來,向柘林山莊爆炸點趕去。
刀甲碰撞間,盡是煞氣。
許寧連忙壓了壓草帽,挑起擔子,像是普通賣貨郎一樣逃開。
傍晚。
許寧佝僂著背,挑著擔子,趕回泥水巷。
外麵燈紅酒綠。
走入巷子,便仿佛走進了另一個世界。
這裏到處都是古舊斑駁。
即便是以繁華著稱的帝都,也有這樣的貧民窟。
許寧挑著擔子走到巷子口。
恰好幾個大爺大媽在樹下閑聊。
一個手裏拿著蒲扇的老大爺,拿著扇子側擋在臉邊,神神秘秘的說道:
“……你們知道嗎?今天柘林山莊出事了,煙火滔天,一家十幾口人,沒有一個逃出來的。”
見到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過來。
老大爺虛榮心被滿足,搖了搖蒲扇。
“那柘林山莊可是林侍郎閑賦下來,養老的地方,沒想到竟然出了這樣的亂子。”
其中一個大娘正衲著鞋底,聞言抬起頭。
“就是賣香水、肥皂的林侍郎府?”
老大爺見有人接腔,立刻打開了話匣子。
興奮地一摸光頭。
“對對對,就是賣香水、肥皂的林侍郎府,這三年賺的盆滿缽滿,聽說家裏吃飯都是金碗金筷子。”
“哇——”
“估計是錢太多,被歹徒盯上了,這次的動靜,最少有三階煉氣士動手了……”
許寧挑著擔子過來,聽到林侍郎府這句話。
草帽下的眼神微微波動。
老大爺正在樹下侃大山。
見到許寧。
扇子停下,笑問。
“小子,我家豬欄裏結了不少那個白色灰灰,你還收嗎?”
許寧憨厚地笑笑,擺擺手。
“不收了,以後都不收了。”
常大爺得意的拍拍蒲扇,再次摸了把自己的光頭。
“我就說你小子被藥鋪的人騙了吧,收那東西哪裏能賣的出去……”
許寧攤手苦笑。
“對,心疼死我了。”掂了掂貨架。
“那常大爺你們繼續聊,忙活了一天,我先回去了。”
禮貌地點點頭。
許寧在幾人的目光中,向泥水巷深處走去。
推開院門。
許寧把貨架放到一邊。
謹慎地環視一圈,見還是出門時的場景。
嘴角壓抑不住的狂喜。
全身顫抖的把院門合上。
剛剛走到屋內。
“哈哈哈……”
許寧便迫不及待的關上門,握緊拳頭靠在門上,哽著脖子在狂笑。
聲音不大,和哭腔融合在一起。
渾身不停顫抖,逐漸癱到地上。
足足顫抖了十幾分鍾,許寧才抹了把眼淚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