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怕,我沒走。我在想辦法。”
許梔顏幾乎熱淚盈眶。
又過了一會兒,她聽見外麵的人說:“你往你的右手邊,走三步。”
接著,許梔顏聽見右手邊不遠處傳來輕輕的敲擊聲。
她連忙挪動著屁股,坐在他說的位置。
“這裏有個縫,我遞個鐵片進來,你把手上的繩子割開,別傷到自己。”
許梔顏用力點頭。
點頭之後才想起來外麵的人看不見,於是她敲了敲牆壁之後,就挪開了一點兒。
她剛挪開,一個鐵片真的從縫裏被遞了進來。
許梔顏雙手被綁住,非常不好操作,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鐵片捏進手裏,中途還不小心割傷了自己的手指。
然而還沒來得及高興,一道沉悶的腳步聲從門口傳來。
那步子極重,踩著木板咯吱作響。
許梔顏心裏一驚,往後猛地一縮。
她抬頭看去,整個人卻陷入了震驚之中。
這人她認識……可見麵的次數,並不多……
按理說,她本來應該叫他一聲姑父。
因為,他是於清月的爸爸,許葉珊的丈夫。
他一手拎著一瓶白酒,一手拿著一把刀,臉上還有得意的笑。
“早就聽說你不老實了……現在不還是落到了我手裏?你要是乖乖聽我的話,我還能放你一馬——”
許梔顏怎麼都沒想到……
綁架她的人,竟然是他!
她以為自己已經脫離那個家了。
她都從老宅搬出來了,便以為從此以後,可以不再受那邊的掣肘……
可是,為什麼他們還是要來打擾許梔顏的生活?
許梔顏用力搖了搖頭,將自己手裏的鐵片藏得嚴嚴實實的,她雙眼漸漸的噙著淚水,不過他卻無動於衷。
當初賀奶奶堅決不同意許葉珊和他在一起,就是因為他沒個穩定的工作,家庭環境也不好,將來肯定成不了什麼大器。
賀奶奶斷言,許葉珊和他在一起,將來一定會吃盡苦頭。
這斷言也確實成真了。
許葉珊生了於清月之後,曾一度奶粉錢都沒有,還是許梔顏的父親看不下去了,背著賀奶奶偷偷接濟了她。
許梔顏小時候和許葉珊家裏接觸的並不多,對於這個名義上的姑父……她基本上沒見過幾麵。
他今天喝了酒,也不知道這件事情是早有預謀還是臨時起意……
許梔顏喉嚨裏發出嗚嗚嗚的喊聲。
然而他卻無動於衷,說:“省點力氣吧,這裏很偏,不會有人過來的。”
他又喝了一口酒,看著許梔顏得意洋洋的笑起來:“當初你爸爸,你們一家都看不起我,現在怎麼著?你們的所有東西最終不還是要落入我的手裏?!”
“你是不是很奇怪為什麼要把你綁過來?其實你也是啊——當初如果你乖乖的簽了那份協議,不把那個老太婆叫過來,不就什麼事兒都沒有了嗎?”
許梔顏眼睛猛然瞪大了。
竟然還是為了錢……
都是為了錢!
難道為了錢,他竟然可以做出這種傷天害理害人命的事情嗎?!
許梔顏知道,他將許梔顏帶過來並不是僅僅是綁架那麼簡單。
他是想讓許梔顏死!
畢竟隻有許梔顏死了,那些財產才能夠順理成章的進入許葉珊的手裏!
許梔顏往後縮了縮,卻聽見木板輕輕的被敲擊了一下。
她知道,還有人在外麵,她微微放心,手裏開始瘋狂的用鐵片割著繩子。
那人一瓶酒很快就見了底,這畢竟是關乎人命的事情,大概他一時半會也下不了決心。
他頻頻往外看,也不知道是在看什麼,整個人表現得極為焦躁。
又過了一會兒,他又出去了。
許梔顏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繩子割的差不多了。
趁著他不在,許梔顏立刻對木板門那邊說:“快報警!快報警!”
許梔顏害怕極了。
她的生活好不容易才有好轉,她不想死!她想活著!
外麵的少年沉穩的說:“別怕,我已經報警了,警察很快就來了。你繩子割開了嗎?”
“割開了。”
還沒說兩句話,那陣沉悶的腳步聲再次襲來。
外麵的少年說:“我現在去門口吸引他的注意力,你等會找機會跑。”
許梔顏說:“可是會有危險!”
“別怕。”
這句話說完,他就再也沒有了聲音。
許梔顏誒誒的叫了兩聲,聽著那綁匪就快要進來了,她連忙將膠帶給自己貼上,雙手背在身後,裝作還是被綁著的樣子。
綁匪剛剛出去,是去拿酒了。
似乎隻有足夠多的酒精才能夠麻痹他的神經,他一口接一口的給自己灌著酒,那雙陰鷙的眼睛始終盯著許梔顏。
看得人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