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啊!”
泥漿與鮮血混合出汙濁的顏色,師哲從半空中狠狠摔在地上,他捂著雙眼痛苦嚎叫著,在泥地中扭作一團,遠遠看去甚至很難將其與曾經的IAFA高層幹部聯係起來。
執炬者機甲編隊緩緩降落在他身邊,可他什麼都看不見,抬起來的臉上隻有泥汙與鮮血,他的眼皮被割開了,眼球呈兩個半圓形裸露在外,此時的師哲正捧著自己的眼球,拚命想要將它們塞回眼眶中去。
就是這雙能複製他人生物信息的眼睛,為師哲的前半生立下了汗馬功勞,同時也是這雙眼睛,斷送了無數無辜者的性命。
如今它被終結在舒雲歸手中,眼睛看不見,師哲就無法複製他人的生物信息,從今往後與他如影隨形的除了“叛徒”這個詞之外,還有“廢物”這個詞與他相伴終生。
對於內心極度驕傲又極度敏感的師哲來說,這會讓他比死亡更痛苦。
舒雲歸沒有跟隨執炬者機甲編隊落下,而是自己從半空中走了下來,他每向下一步,腳下就會出現一個“獨創空間”來穩穩承接住他,就像下樓梯一般,他從天空中走下來,站到了師哲麵前。
因為痛苦而渾身痙攣的師哲碰到了他的褲腿,因為有惡名在前,即使師哲已經這副模樣了,但依然沒有人願意靠近他,他抓到麵前人的褲腿,立刻就知道那是舒雲歸。
人人都懼怕他的異變能力,隻有舒雲歸不怕,因為即使師哲用舒雲歸的生物信息做出任何壞事,舒雲歸都有辦法力挽狂瀾,這就是四階異變體在麵對二階異變體時的絕對自信。
“你殺了我吧!殺了我!”
師哲攀著舒雲歸的褲腿,大喊道:“反正從我的嘴裏你什麼都套不出來,別浪費時間了,來啊,動手啊,別像程思空一樣婆婆媽媽,要不是他做什麼都考慮前因後果,他弟弟方宇的死因早就查出來了!”
“啪”的一聲,師哲被一耳光扇倒在地,舒雲歸冷漠的聲音在他頭頂響起:“方宇抵抗權勢為奸人所害,他是整個霍普星域的英雄,無論是他的名字還是他的死都不該被你一個趨炎附勢、自甘墮落的叛徒提起,你要是敢再提一次他的名字,我會在塔克星為你建造一所觀察間,讓所有人都來看看叛徒的下場。”
師哲瑟縮了一下,方宇的事情是他在貧民窟中聽別人提起的,隻聽說聯盟雙盾一死一退,霍普星域的領空從此失去了最堅實的護盾。
那時候他窩藏在貧民窟角落中,對高高在上的聯盟空軍並不感興趣,要不是曾經與程思空搭檔過幾次,他甚至都不會把這件事記在心裏,如今他想用方宇的死來中傷程思空,可中傷的話還沒傳到當事人的耳朵裏,就被無情攔截了下來。
師哲覺得,在某些時候,聯合政府這個年輕的總長要比程思空可怕得多,程思空雖然嘴上不饒人,但因為他特殊的身份牽扯太多勢力,無論做什麼事都要考慮後果,但舒雲歸卻可以放手隨自己的心意去做事。
就像他說要把師哲關起來讓所有人圍觀一樣,程思空或許隻會用這種話來威脅他,但舒雲歸是真的能做出來的。
“行,你厲害行了吧,這回算我掉坑裏了,要殺要剮隨你的便吧。”
師哲梗起脖子不再說話,他躺在地上,像一條被人踩爆了內髒的死魚一樣,眼球掛在眼眶外麵,模樣既嚇人又惡心。
他不說話,舒雲歸也不跟他廢話,他從師哲身上搜出了準備帶走的所有數據倉,加起來也不過隻有小小一盒,但裏麵卻不知道裝了多少聯合政府平民的意識,舒雲歸臉色陰沉,他將數據倉交給下屬送回技術部門去,讓他們務必將這些意識保存好,如果有可能的話,未來他想讓這些人以仿生人的形式重生。
“報告總長,已將逃竄的敵方接應飛船截停,定位信息已同步,請問您要前往處理嗎?”
被截停的接應飛船就是師哲的那一群豬隊友,他們沒接到師哲,又不甘心結不到尾款,想突破防空武器的防禦闖入大氣層中來,卻被朱新月帶隊過去一頓猛捶,此刻已經被逼停,處於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狀態。
“哦豁,不是不報時候未到,這群垃圾既膽小又貪財,這樣的人隻能成為任務的炮灰。”
師哲躺在地上冷笑著拱火:“快啊,快把他們打下來,說不定他們已經接應到不少人了,你把他們打下來給我看看啊!”
舒雲歸背著手看向天穹,天上一片密集閃光的地方就是衝突中心區域,有朱新月在,對方再想逃跑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我就算把他們打下來了,你也看不見啊。”
舒雲歸諷刺一聲,師哲氣得臉都紅了,旋即他聽見舒雲歸吩咐道:“包圍距離拉遠,不要逼那麼近,他們的主人還藏在附近,想辦法把狗主人引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