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在強輻射環境下暴露太久，防輻射服外麵都開始微微發燙，程思空進來就脫了衣服，露出黑色工裝背心下汗漬涔涔的精瘦軀幹。
寧嬌嬌一下就紅了臉，轉過身去不敢看他。
程思空看了這個小姑娘一眼，順手接過了簡方榮遞來的壓縮毛巾，呼著熱氣道：“這個防護服就跟個蒸籠一樣，再多待半個小時我就要烤熟了。”
“擦完了把衣服穿好，這裏還有女孩子。”
舒雲歸順手在他毛巾上抹了把臉，走到唐越身邊問：“信號還正常嗎？”
“目前是正常的，我讓老陳那邊把所有的算力都集中到這個任務進程上來了，傳輸速度提到了最快，希望能在最短的時間內完成傳輸。”
舒雲歸點點頭，他看了一眼唐越的電腦，上麵顯示傳輸進度為36%。
“大概堅持過今天晚上就能傳輸完成了，隻是不知道繆斯派兵增援這裏需要多久。”
他探了探自己體內的異變能量，雖然三階異變體的能量總和是驚人的，但他必須省出一部分來維持這個巨大“獨創空間”的供能，而且對方人數眾多，對付他們也是很消耗異變能力的。
舒雲歸看了一眼程思空，程思空知道他要維係“獨創空間”，所以剛才的戰鬥一直衝在前麵，想來消耗地比舒雲歸更大，此時已經擦完汗坐下了，正在背包內翻找能量補充劑。
蝴蝶星雲距離霍普星域隻有六光年，這個距離舒雲歸和林愛體內的蟲核可以繼續產生共鳴作用，異變能量的恢複速度是正常的，但體力消耗就需要他們自己去補了。
舒雲歸從程思空手裏要了兩根能量蛋白棒，兩人坐在一起大口咬著，而韓樂博士卻一直站在落地窗邊，神情凝重地望著外麵。
“完成意識二次移植的時間是三十分鍾，這不包括意識回收和重新喚醒的時間，所以你們剛才擊敗的那些仿生人士兵短時間內不會再出現在這個戰場中了，繆斯會派別的軍團過來，別忘了它手中有幾千萬名仿生人士兵。”
舒雲歸將巧克力榛果口味的能量棒吞下肚，問道：“其實我一直有個問題，之前在在我們的星域沒有人能回答這個問題，您是仿生人專家，正好幫我解答一下吧。”
他拍了拍手，將能量棒包裝袋折起來塞進背包側口袋裏，抬頭問：“跟仿生人對戰的時候，究竟要怎樣才能徹底殺死對方呢？我是指對方的意識不能被再次回收移植的那種，不然光憑我和程思空，就是累死我們兩個，也遭不住對方的車輪人海戰啊。”
韓樂博士回過身，微微搖頭道：“人類的意識又既定存在的時限，當他們並未成為仿生人的時候，這個時限被成為壽命，而經過我們的研究，發現人類意識的衰亡時限與其本身預測的人類壽命一致。喵喵尒説
“也就是說，除了等待意識自我消亡，我們是沒有辦法使用外力去摧毀人類電子意識的，這也是當初蝴蝶星雲政府麵臨宇宙輻射造成的大量人口流逝，堅定選擇了人類意識電子化這個辦法的原因。
“就是因為隻要繆斯服務器存在，人類意識化成的電子代碼就不會消失，它們可以被一遍遍地移植進新的軀體中，直到意識能量老化消散，電子代碼也會被從繆斯服務器中自動刪除。”
“那看來我們似乎隻有消滅繆斯這一條路了。”舒雲歸淡然道：“也好，擒賊先擒王，隻要消滅掉繆斯服務器，那些仿生人士兵就不構成任何威脅了。”
“你們還要去對付繆斯？”
韓樂博士驚訝道：“我以為你們隻是來執行救援任務的，繆斯太聰明了，它可不是能用武力隨意解決的東西，你們既然不是蝴蝶星雲的人，其實沒必要為我們冒險到那個程度……”
舒雲歸聳聳肩，道：“雖然我們確實不是蝴蝶星雲的人，但人類命運是一個共同體，實不相瞞繆斯已經摧毀了一個人類移民地，現在是蝴蝶星雲，誰知道下一個會不會還是我們霍普星域呢？我們幫你們對付繆斯，也正是在幫未來的我們自己。”
他的目光十分堅定，令韓樂博士所有想說的勸誡之言全都堵在了喉嚨裏。
“我仿佛在你身上看見了阿克年輕時的影子。”
她輕笑道：“那時候人人都誇繆斯好，隻有他處處懷疑人工智能的危害，我問他為什麼這樣想，他當時的回答就跟你現在說的差不多。”
“他說，他現在的堅持，或許能幫到未來的蝴蝶星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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