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穌是燈塔政府的產物,當初就應該把它扔回去,就不會有今天這事了!”
程思空挑眉,語帶不爽道:“怎麼?聽你的意思是在怪我嘍?別忘了是誰把它從地下堡壘裏帶出來的,現在出了這事,你能脫清幹係?”
舒雲歸的眉心瞬間就擰到了一起,怒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什麼時候怪你了?你在跟我陰陽怪氣什麼?”
他不知道程思空是哪裏來的脾氣,現在這種情況怎麼看都應該是自己更煩躁一些,但他卻生起氣來,扭頭就往外走,大聲道:“行,我陰陽怪氣,我去把耶穌抓回來行了吧?你是總長,誰敢說總長的不是。”
“你!”
舒雲歸眼看著他往外走,“嗖”地一聲就站了起來,大聲喊道:“人都跑沒影了你去哪裏抓?!等天亮了通知阿克將軍派人去搜捕吧!”
程思空理都沒理他,還是徑直往大門走去,舒雲歸看著外麵的鵝毛大雪,急道:“喂!程思空!這個時候你跟我鬧什麼小孩子脾氣啊?!外麵下那麼大的雪,你不要命了嗎?!還不停下!”
他追了上去,一把拉住了舒雲歸的胳膊,將人拉了回來。
由於力氣過大,程思空被他以很快的速度拉了一個踉蹌,人半旋著向後摔過來的時候,舒雲歸眨眼間卻沒能從他臉上看見任何五官。
程思空的臉像一張布滿了馬賽克的空洞,上麵不停跳動著雪花方格,舒雲歸愣住了,用力眨了一下眼睛,但下一瞬五官又回到了程思空臉上,他被程思空帶著,兩人一起摔倒在地,隨後在怔楞中被反翦雙手按在了地上。
一個大男人被按在地上,心中升起的怒火瞬間衝破了對剛才眼花的疑惑,舒雲歸大罵道:“程思空你有病吧?!知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快給我鬆開!”
程思空氣喘籲籲地按著他,還沒開口,管家卻急匆匆跑了出來,看見他們扭打在一起先是勸了兩句,見程思空不鬆手,隻得急聲道:“那位簡先生的情況很不好,智能醫療係統預測他將在一個半小時內失去生命,如果要延續他的性命,就必須在一個半小時內完成人類意識提取。”
“什麼?!”舒雲歸掙紮起來,身後程思空的力氣卻異常地大,大有跟他強到底的打算。
“鬆手啊!沒聽見簡方榮的情況不好嗎?我要去看看他,你能不能不鬧了?!”
“既然活不成那就做成仿生人吧,反正我看舒心那樣子不也活得挺好的?”
沒來由的一句話驚到了舒雲歸,他驚愕地問:“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你瘋了嗎?!”
話音未落,隻聽“啪”地一聲,整座莊園突然斷電,四周登時陷入了一片黑寂之中。
人眼從光亮的地方到黑暗的地方需要一段適應時間,就在舒雲歸眼前還是一片黑暗的時候,一直緊緊抓著他手腕的五指卻鬆開了,隨後他感覺有一股液體從背後濺到了身上,有一些甚至濺到了臉頰上,順著顴骨流向唇角。
滲進唇角的液體是溫熱的,有一股濃重的血腥味,當他明白身後發生了什麼事的時候,再翻身卻隻能堪堪接住那具倒下來的高大軀體。
在黑暗中,他摸到了一團令他頭皮發麻、發根直豎的東西。
那是人肉,是扒完皮之後剩下的柔軟的肌肉組織,和在指腹按壓下不斷跳動的神經與血管。
血腥味直衝鼻腔,舒雲歸感覺自己的心髒幾乎要從嗓子眼裏跳出來,因為除了倒在身上不動彈的這具軀體之外,他明顯能感覺到麵前還有一個東西在死死盯著自己。
視物能力緩慢地回到了身體中,借著窗外積雪的反光,他看見了耶穌。
此時的耶穌或許已經不能再用“耶穌”這麼具有神性的名字來稱呼它了,它半蹲在舒雲歸麵前,臉上頂著簡方榮的麵皮,血還在滴滴答答地往下淌,流過它軀幹上那一半屬於唐越的皮膚。
而在它的手中,還有半張屬於程思空的皮膚,它看起來並不滿意這張人皮,用滿是鮮血的麵皮擠出一個嫌棄的表情,蹲在窗邊嘟囔道:“太大了,太大了。”
程思空的個頭比耶穌高一些,從他身上扒下來的皮膚並不適合耶穌使用,它揚手扔了那張人皮,一雙詭異的機械眼球從空洞的人麵皮下向舒雲歸看來。
“這還有一個。”
它“嘿嘿”笑了起來,舒雲歸正欲起身攻擊,卻發現自己的身體不能動了,他盡力用餘光向後看去,才發現不知何時管家機器人竟端著麻醉槍偷襲了自己,而他的身體卻沒有將對疼痛的反饋傳給大腦。
他完全不知道這兩根麻痹探針是什麼時候射進背部的,但管家露出的和耶穌一樣的陰森笑容還是令他心頭一緊。
不好,舒心她還……
思緒沒能繼續下去,隨著前後兩個仿生人的同時動作,鋒利的金屬犬齒刺進喉嚨中,在雪光裏,舒雲歸看見自己的咽喉中飛出一捧濃血,耶穌尖銳的五指順著喉嚨傷口用力鉗住了皮膚。
隨著“嘶啦”一道裂帛聲灌入耳中,他的世界驟然失去了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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