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尼莉絲煩躁地滑進浴缸中,隻留一雙眼睛露在外麵。
人在呼吸停止的狀態下腦袋就會轉得特別快,她開始懷疑佩特會不會真的是共存派安插在堂兄身邊的眼線。
如今舒雲歸被捕,堂兄又被軟禁許久,裏裏外外似乎就隻剩自己一個人孤立無援了。
她的眼睛四下轉動著,在熱水熏蒸的水霧中望向了靠近天花板的通風扇。
那一天,柯尼莉絲殿下的澡洗了足足四個小時,當門外女侍感覺不對擅自闖進浴室的時候,才發現她早已經攀著花灑杆子爬進通風管道中逃走了。
柯尼莉絲在通風管道中蹭了一身灰,她頭發還是濕漉漉的,蹭上灰塵之後顯得狼狽極了,路上貴族們看見一個蓬頭垢麵的女子赤腳奔跑,嚇得紛紛避讓,還以為是某個女侍從貴族家裏逃了出來。
柯尼莉絲也是第一次這樣狼狽地穿行於內城中,很快她便迷失了方向,被城中的警察部隊發現並追趕,慌不擇路的情況下一直往無人的小路上鑽,最後爬過一個狗洞,竟然闖進了外城難民的暫居地中。
看著一個髒兮兮的小女孩爬進來,那些雙目無光的外城難民們對她並沒有過多注意,他們隻抬起頭看了一眼,便又躺了下去,用外衣穿在藤蔓上做簾子,蜷縮在四麵漏風的小木板隔間中休息。
身後傳來幾聲警犬的狂吠,柯尼莉絲來不及細看,撒腿便跑,這個聚居地中幾乎連路都沒有,所有地方都擠滿了人、放滿了物品,她踉踉蹌蹌向前奔跑著,好幾次差點被絆倒。
在這種情況下,警犬的適應能力顯然比人類更好,跑起來跟風一樣快,眼看就要追上柯尼莉絲了,身邊棚子中卻驟然伸出一隻手,將柯尼莉絲猛地拉了進去!
棚子內除了一張木板別無他物,柯尼莉絲的後背撞到木板床上,磕得她眼冒金星,還沒來得及看清眼前人的模樣,門簾又被掀開了,剛把她抓進來的人又反身出去了。
她勉力撐起身體,卻聽見門口傳來清晰的男人撒尿聲,邊撒還邊吹口哨,令她雙頰瞬間通紅。
水聲未盡,警犬的狂吠聲便由遠及近,停在了與柯尼莉絲僅一簾之隔的地方。
透過門簾縫隙,柯尼莉絲能清楚聽見警犬發出低沉的“嗚嗚”聲,它們甩著健壯有力的尾巴,低頭在門口嗅來嗅去,柯尼莉絲趕緊捂住了口鼻,連大氣都不敢出。
後麵警察氣喘籲籲趕來,似乎有人一腳踩進了尿裏,咒罵聲響徹聚居地。
“外城的蠢豬!誰教你隨地大小便的?!”㊣ωWW.メ伍2⓪メS.С○м҈
“哎呦!真是對不起!弄髒您的鞋子了吧?我給您擦擦吧?”
警察一下子就跳了起來,高聲道:“滾開!別拿你的髒手碰我!”
那位警官怒不可遏,連警犬也挨了一巴掌,隻聽他嗬斥道:“還聞!還聞!這是尿啊!弄一鼻子回去誰願意給你洗啊!”
警犬吃痛吠了幾聲,被警官連拽帶踹地拖走了,路過木板房拐角的時候柯尼莉絲聽見他跟同時抱怨:“外城的蠢豬怎麼能往地上撒尿?”
同事不屑的聲音傳來:“外城野人嘛,哪有規矩禮儀可言?”
直到他們的腳步聲徹底聽不見了,那個救了她的人才終於掀開門簾走了進來,柯尼莉絲背光眯著眼睛仔細一看,那人竟然是文森!
柯尼莉絲一下從木板床上跳了起來,驚訝道:“你怎麼在這裏?!”
文森努努嘴道:“我在外城找到了我的老父親,就帶著他外內城逃,剛到內城門口就看見舒雲歸帶人跟內城打起來了,原先以為他在野地中有本事,沒想到還能打贏內城。”
他蹲下來,用木桶裏的水洗著手,問道:“你呢?你不是本來就是內城人嗎?怎麼也跑到這難民營來了?”
柯尼莉絲坐在床邊,道:“我跟他們鬧翻了,我要去找舒雲歸!”
文森看了她一眼,顧自在身上擦了擦濕漉漉的手,道:“你知道舒雲歸被關在哪裏嗎?”
柯尼莉絲搖搖頭,低聲回答:“不知道……”
“我還以為你知道呢,還打算跟你一起去救他的。”
柯尼莉絲的眼睛亮了一下,門簾之外又驟然騷動起來,她嚇得往後縮了一下,文森連忙安慰她道:“別怕,是來帶人去做活的士兵,他們隻在門口叫名字,是不會進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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