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溫悅唇角僵住了。
父親。
那不就是慕長恭麼?
慕長恭之前可沒有任何預兆的,怎麼今天就突然......
等溫悅和厲南謹趕到醫院,慕家人也都來了。
慕家人之前就聽說了溫悅回國的消息,但是一直沒見到真人,現在看溫悅和厲南謹一起進來,不免都對溫悅多了幾分想法。
慕時笛已經死了。
現在慕長恭也不知道是什麼情況。
要是慕長恭將所有財產都留給溫悅怎麼說?
溫悅看到慕家人,沒怎麼管,反倒是和厲南謹一起去了病房。
此時醫生剛給慕長恭檢查完。
慕長恭的身體情況已經惡化到沒辦法用藥物維持了。
醫生很早就勸過慕長恭要保重身體,配合醫生治療,但是慕長恭幾次都推脫了,甚至因為幫忙找溫芊,慕長恭錯過了去國外的機會。
這些年的日夜操勞讓慕長恭幾乎快要堅持不住。
溫悅跟在厲南謹身後。
曾經當溫悅得知慕長恭就是自己父親的時候,女人是發愣的。
她沒想過,慕長恭竟然會成為自己的父親。
可是這時候,溫悅已經沒有任何壓力了。
慕長恭此時虛弱地躺著,已經隻能夠依靠氧氣罩呼吸了。
看到溫悅,慕長恭渾濁的雙目慢慢變得清晰,他似是一下子回光返照,掙紮著就要起來。
慕長恭的夫人見狀,安撫他不要亂動。
好不容易慕長恭醒了,要是再被刺激一下,到時候直接就暈過去了那該怎麼好?
慕長恭看溫悅和厲南謹來了,示意自己的妻子離開。
慕夫人看了眼溫悅,還是尊重丈夫的選擇,離開了病房。
此時慕長恭顫抖地抬手,想要摘下氧氣罩。
溫悅見狀,擰起了眉心,下意識阻止了慕長恭的動作。
慕長恭現在是靠著氧氣罩續命的,要是突然斷了氧氣,慕長恭不就快死了嗎?
厲南謹看著溫悅,眼底滑過一絲冷芒。
他知道,溫悅對慕長恭的感情其實已經改變了。
沒有那種完全排斥慕長恭,反倒是有些接受他了。
溫悅見慕長恭還想嚐試,索性開口道:「你已經這樣了,就沒必要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了吧?」
再加上,慕長恭的身體已經不是他自己能夠決定的了。
慕長恭也應該為自己的身體著想。
興許是聽進了溫悅的話,慕長恭沒再說話,也停下了動作。
溫悅得知慕長恭出事那刻,溫悅心底的念頭已經不一樣了。
她好像對慕長恭沒那麼排斥了,反倒是對慕長恭多了幾分同情。
慕時笛之死,慕長恭肯定大受打擊。
但慕時笛做過的事情,溫悅又對慕長恭心疼不起來了。
都說有其父必有其子,如果不是慕長恭一直這樣縱容慕時笛,她也不會做出這樣的事。
溫悅想到這兒,很快鬆開了慕長恭的手。
慕長恭眼底浸滿了悲傷。
他以為溫悅今天會來見自己,他們父女之間的仇恨就會消除,沒想到在溫悅眼底,自己還是不配......
「不管你怎麼樣,我都希望你能夠活下去。」溫悅說完,很快轉身離開了房間。
拋開慕長恭和母親的過往,對溫悅而言她現在沒辦法麵對慕長恭。
因為慕長恭對自己而言是一個陌生的存在。
要讓溫悅突然接受
一個出現的父親,溫悅接受不了。
慕長恭眼睜睜看著溫悅離去,卻沒辦法攔住他。他很快看向厲南謹,厲南謹頷首,跟了上去。
溫悅跑出病房,一連跑到樓道口的窗戶前。
一種難以言喻的壓抑感充斥全身。
溫悅其實並不想讓慕長恭為自己做什麼。
她隻是單純沒辦法接受。
此時一雙手搭在溫悅後背。
溫悅順勢後去,看向厲南謹,「你也出來了。」
她還以厲南謹會和慕長恭在一起有話要說,反正溫悅是覺得自己要是繼續待在病房,她肯定會受不了的。
慕長恭是自己父親這件事,溫悅還是沒辦法接受。
「悅兒,如果不想留在這兒,我們馬上回去。」厲南謹能夠看出,溫悅其實是不高興的。
自己帶溫悅過來的確是有些強人所難了。
但不管怎麼樣,慕長恭都是溫悅的父親,如果真是溫悅見慕長恭的最後一眼,以後回想起來肯定會遺憾的。
溫悅愣了會,很快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厲南謹,其實我並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做。」溫悅語氣很快低落了下去,「他是我名義上的父親,可是我對他沒有任何印象,所以我不知道該怎麼和他相處。」
更不知道慕長恭如果真出事了,自己又該怎麼麵對接下來的事。
厲南謹並沒多言,反倒是將溫悅攬入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