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後來,她才知道了真相。
這一次相聚確實很意外,以至於他們都不知道自己想了解對方什麼。他們都沒有說起當年的事,隻談著近幾年各自光明麵的境遇。
少了當年的迷戀,他們都從容了許多,一問一答間,沒有什麼隱意和曖昧,隻有寧靜的萍水相逢。
楊凝沒提孩子的父親是誰,隻說因為吵了一架就分了手,再沒聯係。
安東止不住心裏的好奇,又問:“那他知不知道?”
“他要知道了,這孩子就保不住了。”楊凝說。
安東又說:“那你打算自己一個人養這孩子啊?”
“不知道,反正我現在就想把他生下來,別的我還沒想好。”
“聽他們說,沒結婚的,醫院不給開出生證的,將來上不了戶口。”
楊凝縮了縮眉頭,說:“走一步看一步吧,將來的事將來再說。”
“你爸媽呢?他們知道嗎?”
“他們要知道了,我還能活嗎?你還跟小時候一樣,傻子似的。”
“那你現在住哪兒?”
“我在曙光路租了個房。”
“行吧,有空我去看你。那什麼,我得上去了,回頭聯係哈。”
楊凝點點頭,看著安東小跑進了住院樓。頓了幾秒,她突然起身跟了上去。爬了幾層樓,找了好些病房,最終看到了安東正照顧著一個人,她不認識。她以為是陳燦,但結果很失望。
那個人是誰?他們是什麼?她不確定。當她知道陳燦當年從安東手裏搶走她的真正原因後,好多事情她都不確定了。
這一次遇見,仿佛是注定的,它存在於命運中的這個時空裏,隻等待著安東和楊凝引他走來。
岩峰出院了,一切都恢複正常,然而卻多了一點什麼。
安東一直不放心楊凝獨自一人,便兌現承諾去看了她。於是他們沒有選擇擦肩而過,而是成了真正意義上的朋友。
楊凝很堅定,那個孩子是她目前唯一的關注和想念,她會不惜一切代價把他成功帶著這個世界上來。
盡管可能這個孩子永遠都不會知道自己血脈來源的父親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但他始終會安全抵達這裏。
楊凝一直想知道在醫院裏她看到的,安東照顧的那個人是誰?但她沒有勇氣問,她害怕對方說謊,也害怕對方誠實。
但安東從一開始就沒有打算隱瞞,隻是不確定岩峰願不願意站出來,後來他也問過岩峰可不可以告訴楊凝真相,而岩峰從來就沒有在害怕,於是也把選擇權交給了他,讓安東自己決定。
楊凝聽到那個消息時,像是鬆了一口氣似的,所有的疑雲都散了,大家反而自在了,隻是她心裏多少有些不適,但也無能為力。
日子這麼過去,三個人越來越親密,像摯友,像家人,很純潔。
直到有一天,早上醒來,楊凝看到安東在為自己準備早飯,一個念頭就這樣跳了出來。
“這天氣越來越冷,該計劃買個暖爐什麼的了?”安東說。
“還早呢,過段時間再說吧。”她挺著肚子,臥到沙發上,說。
“瘋子說孕婦感冒了會很麻煩的,還是得做好預防工作。”
“他怎麼什麼都懂?”
“百度的唄。”
“你別弄了!過來,咱們商量個事兒。”
“什麼事兒?”
“你先過來呀。”
“馬上就好。”說著,他端著一鍋粥,到了茶幾上,“趕緊趁熱。”
“咱們結婚吧!”
楊凝說這句話的語氣特別像說,去樓下買包鹽,或去冰箱裏拿個蘋果一樣的平靜無奇。
而安東剛舀起一勺滾燙的粥,那句話驚得他差點丟掉手裏的湯勺。
“你說啥?”
楊凝一臉隨意地端起粥,又道:“我說,我們結婚吧。”
“什麼意思啊?”安東滿眼驚詫地看著她,問。
“反正我是這麼想的,你回去跟瘋子商量一下。”
“你倒挺懂事的。可這事……我跟瘋子……你是知道的……怎麼開口啊?”
楊凝默下來,有些為難地靜了好一陣,她邊喝著粥,邊說:“孩子生了,將來好多事情……會很難。戶口,看病,上學,這要是沒結婚,可能連幼兒園都上不了。我想著,你幫我這個忙。不真的結,隻是辦個結婚證就行了,生活還跟以前一樣,你還跟瘋子在一塊兒,我跟我孩子在一塊兒。”
安東接受這個理由,倒也合理,鬆了口氣。
但他拖了幾天一直沒有跟岩峰提起,他知道這事一說對方肯定會炸,可要是不說,先斬後奏,那後果可能更嚴重,不可行。思來想去,他還是選擇了坦白,而結果是意料之中的。
。您提供大神烏藏的流域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