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本應炎熱的a市,卻因臨市的一場台風而變得涼爽舒適。
謝雨嫣從一輛黑色的快約車下來,涼爽的風夾雜著鐵絲般的細雨,吹拂在她的額上,涼涼的,讓人感覺很舒服。可這種舒適也僅限於身體散去的悶熱,她的心裏卻是非常的沉悶,因為今天她是來給她的導師馮教授吊唁的。
馮教授的靈堂設在自家別墅一樓大廳,他生前帶的學生無數,可謂是桃李滿天下,但女弟子卻隻有她一個。前來祭奠的人絡繹不絕,大家有序排隊,手捧鮮花,神情沉痛,走到靈堂前鞠躬致意。
雨嫣在靈堂前三鞠躬,把手捧的鮮花放到堂前,來到一位婦人身前,輕聲說:“師母,您節哀。”
婦人微一抬頭,哽咽道:“雨嫣啊,老馮臨走前都還在念叨著你。”
雨嫣雙眼頓時一酸,滾燙的淚滴從眼角溢出,順著麵頰落下。
馮教授是她在a大讀研的導師。他從不帶女弟子,雨嫣卻成了例外。而在得知馮教授去世的噩耗後,雨嫣心裏的沉痛是顯而易見的,可是她始終沒掉過一滴眼淚,她的眼淚在兩年前,因父母的意外離世,哥哥的離奇失蹤,早就流幹了。
可剛剛師母那一句“老馮在臨走之前還在念叨著你”,觸動了她的某處神經,這三年來,她過著冷暖自知的生活,以為這世上除了爺爺外,再也沒有人會記掛著她,原來是有的。
雨嫣沒有離開,馮教授沒有子女,她見不得師母這樣孤零零地跪在靈前,於是,她彎下雙膝,跪在師母身旁,陪她答謝前來吊唁的親朋好友。
不知跪了多久,門前走進來一位男人,他在靈堂前三鞠躬,後又轉身對著師母柔聲說:“伯母,您節哀。”
師母一看來人,連忙說道:“你有心了,這麼大老遠還趕過來。”
“應該的”,男人隻是輕聲應著。
雨嫣趁機抬眼看過去,頓時愣了一下,男人有185左右的身高,身軀凜凜,相貌堂堂。一雙眼光射寒星,兩彎眉渾如刷漆。雨嫣總是覺得這一雙眼睛像極了某人,特別是那深邃的眼神。
當然,這個人她是認識的
男人也對視過來,唇角微勾,對她輕輕一笑,以示招呼。
雨嫣也乖巧地向他淡淡一點頭。
因為吊唁的人多,馮教授葬禮結束的時候,太陽已經西下。
雨嫣從別墅出來,天空黑沉沉一片,蒙蒙的細雨還未消停。
她一手撐著黑傘,一手從包裏掏出手機,準備叫網約車。
忽然,幾聲清脆的汽車鳴笛把她引了過去。聲音是從她對麵一輛黑色的賓利傳來的。
車的主人從傾著身,從車窗探出來頭來,向雨嫣招了招手。
雨嫣認出來了,他就是那位“從遠處趕過來”的男人。
雨嫣遲疑了一陣,還是走了過去,彎起唇角,喚道:“沐寒哥哥。”
男人從裏推開車門,簡單發出兩個字:“上車。”
雨嫣驚詫地看著他,猶豫著。。。
男人猜出她心中所想,淡淡說道:“我晚上九點的飛機,一起吃個晚飯。”
雨嫣知道避不過,也不矯情,拉開車門,提起裙擺,鑽了進去。
車窗外淅淅瀝瀝的雨滴隨風飄落在玻璃上,逸出片片水紋。
雨嫣指尖順著水紋撫著玻璃,開口說:“沐寒哥,沒想到你這麼忙,還會趕回來送老師最後一程。”WwWx520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