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杜笙笙分開後,顧言白並沒有離開,而是站在秦家的大門前,駐足良久。
他站在空曠寂寥的大街,望著對麵燈火通明的秦家,聽著不斷從秦家傳來的歡聲笑語,突然間就感覺到了什麼是寂寞。
這真的很奇怪,因為顧言白以前也不是沒有這樣孤身一人過。
甚至可以說,絕大多數的情況下,他都是孤身一人的。
他從來都融不進喧鬧的人群裏,他也無法理解一群人聚在一起舉辦宴會,到底有什麼意義。
因為是顧家的現任家主,經常有人邀請他去參加一些名流名媛們舉辦的宴會,他基本不會出席,哪怕非要出席,他也會刻意避開人群,隻單獨在會客廳見一見宴會的主人。
那個時候,坐在冷冷清清的會客廳裏,從巨大的落地窗向下望去,看著樓下喧鬧的人群,他隻覺得吵鬧,從來不會覺得寂寞。
他從來沒有想過要加入他們,他也不理解,這些人聚在一起狂歡,到底有什麼意義。
但此時此刻,站在空無一人的街道裏,望著對麵燈火通明的秦家,顧言白突然明白了舉辦宴會的意義。
因為這場宴會裏,有他想見的人。
所以他想融進去,想陪著她,想和她一起狂歡,想陪她一起度過人生的每一分每一秒……
然而可惜的是,站在秦家大門前駐足許久,顧言白卻沒有等來他想見的人,反而等來了他負傷的大哥。
“你怎麼出來了?”顧言白有些意外的問:“還有你的臉怎麼了?”
顧言晟不好意思說,自己被秦鍾越揍了,便含糊其辭道:“我聽笙笙說你走了,所以我也就出來了……至於我的臉,不重要,隻是不小心磕了下而已。”
他頓了頓,然後又迫不及待的問道:“對了,你和笙笙聊得怎麼樣了?有成功挽回笙笙的心嗎?”
聞言,顧言白苦笑了下:“哪兒有那麼容易。”
傷害,是一瞬間的事。
可想要彌補傷害,卻需要很長很長的時間。
“那好歹,笙笙以後願意見你了吧?”顧言晟著急道:“不能一點兒進展也沒有啊!”
如果一點進展也沒有,他今天這頓揍不就白挨了?
顧言白想了想,然後沉聲回答道:“算是有一點點進展吧。”
說著,他揚起了自己受傷的右手,唇角微微勾起:“我驗證了,笙笙還沒有放下我,她依舊……很關心我。”
由於現在是晚上,街上雖然有路燈,但路燈離得比較遠,周圍光線很差,所以顧言晟一直沒有注意到顧言白受傷的右手,現在顧言白把右手舉起來了,看著那被鮮血染紅的紗布,顧言晟人都傻了。
“臥槽,什麼情況?你的手怎麼了?”顧言晟趕緊上前,檢查顧言白右手的傷勢:“怎麼流這麼多血?誰傷得你?總不能是笙笙吧?”
弟妹那麼溫柔,應該做不出,拿刀子捅他弟弟這種極端的事吧?
“自然不會是笙笙。”不同於顧言晟的緊張,顧言白的語氣,相當的風輕雲淡,似乎右手傷到露出了骨頭,是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事一般:“是我自己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