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在臥龍港待的這幾個月可還適應?”李逸率先開口道。

說來也慚愧,他對自己名義上的這個親爹十分疏遠,打起仗來更是幾個月都不說上一句話。

後者聞言露出回憶的神色,幾秒鍾後才感慨的說道:“豈止是適應,臥龍港的繁華程度甚至超過了京城,現在大街上已經有不少富商開上汽車了。就連朕現在離開了沙發都不願意坐。”

出海之前他有多瞧不上洋州,現在心裏就有多後悔。

現在臥龍港的大街上全是寬闊的水泥路,房屋布局都井井有條。城區道路上幹淨整潔還安裝有路燈,一個乞丐都看不到。

尤其是熙熙攘攘的行人們,全然不似本土百姓麵黃肌瘦的樣子。反而紅光滿麵,眼裏充滿了對未來生活的期望。

真應了那句盛世名言“耕者有其田,居者有其屋,勤者有其業,勞其有所得。”

不過想到此處,心裏不由的升起一陣酸楚。

兩相一對比,他這個皇帝當的可太窩囊了。掌管大夏這個全球人口最龐大的帝國,卻一直無法落實新政,導致本土錯失了工業化發展的最佳時機。

李逸看到後者的表情,開口道:“父皇可是在憂慮本土戰事?”

李正乾苦著臉道:“是啊,朕身為一國之君,竟然逃避到海外。對本土戰爭的勝利起不到絲毫作用,真是愧對列祖列宗啊。”

大夏建國近三百年,還從未有過一名逃亡海外的皇帝。

李正乾算是蠍子粑粑,獨一份。這心中的惱怒自責別提多強烈了,幾個月來無時無刻不在折磨著他。

李逸見狀解釋道:“父皇不必自責,大夏的問題不是您一人所致,而是積病已久。換作任何一個人來當這個皇帝,也對掌控九州的世家沒有太好辦法。”

“哦?”後者聞言神色一動,饒有興致的問道:“如何見得?”

李逸耐心解釋道:“每個王朝都屬後期最難熬,土地兼並使得底層很多百姓已經沒有可耕之地,有些更是窮的連飯都吃不上。一旦碰上災年,你說他們能不賣身投靠到世家麾下嗎?

長此以往,中央對地方的控製權將會逐漸從皇室轉移到世家身上。所以野心和實力愈發膨脹的九大世家會裂土封王,也就不難理解了。”

他這次本土之行,看見大夏首都的街道上人人麵黃肌瘦,穿著老舊,隻有不足三分之一的人有新衣服穿。大街上插草賣女的情景屢見不鮮。

整個國家暮氣沉沉,社會沒有活力,百姓眼神沒有光亮。隻有富家子弟天天鶯歌燕舞,醉生夢死,還沉浸在天朝上國的美夢之中。

這還是大夏首都,其他偏遠點的地方恐怕更加不忍直視。㊣ωWW.メ伍2⓪メS.С○м҈

如今的社會現狀豈是全因皇帝能力差所致。

後者聽到這番話語宛如遇到知音,激動的說道:“逸兒果然與眾不同,如此聰慧怪不得剛剛登陸本土便把世家壓著打。就連積累了幾十年資本的東瀛都敗在了你手下。”

後者是第一次跟李逸單獨交談,這一開口就被兒子的大局觀給震驚了。

李逸淡淡一笑:“父皇謬讚了,時勢造英雄,兒臣也是正好趕上了這個日新月異的年代。而且沒有陛下的放權,洋州軍隊也不敢踏上本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