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回想起水中那個少女，那是怎樣的一個眼神？
帶著絕望，解脫，喜悅？
他不明白。
但他卻知道，少女的父親絕對不像外界傳聞那樣愛她！
這一切雖然是國師安排的，但若非星湛狠心舍棄星如，她也不至於被扔進水中。
雖然最後她不會死，但……
泠夜看向少女的眼神莫名染上了心疼。
星如卻望著那平靜的湖水，淡淡道：“那一日，他就是在這湖底將我撈起。”
泠夜沒有打斷，聽她繼續道：“原本我呀……其實並不想活了……”
泠夜知道，那時的星如分明沒有掙紮，他在他眼中看到了絕望。
少女繼續道：“我本想就這樣死了便罷了，但他，奮不顧身地朝我遊來的時候，我竟然覺得，這天底下竟然也會有一個人為我這樣奮不顧身，我想活！”
泠夜的眸忽地皺縮，他清晰地聽見了有什麼破碎的聲音。
他的心忽然猛地跳動起來。
原來是塵封在他這顆心外的冰在那一瞬間碎了！
……
又是一個五年。
這一年的星如，恰好及笄。
星湛獨女的及笄禮，自然是門庭若市。
星家一派熱鬧的景象，彼時星如卻蹲在自己的院子裏，等待著月南桑。
這五年來，有許多事情都變了。
但她的心意一直不曾變。
有些時候，當日那個少年的身影還會入她的夢。
但是斷斷續續地，一下子看到了水中那個模糊的黑影，一下子又看到了岸上清晰的月北楊。
一時之間，星如倒迷糊了起來。
有什麼逐漸在心底清晰起來，但她不願意承認。
她的救命恩人就是月北楊，也隻能是他！
“如兒，今日是你的及笄禮，為何還不去前廳？”
是星湛的聲音。
不得不說，隻要不觸及他手中的權利，星湛對這個唯一的女兒的確是寵愛至極的。
但是在他心底，權勢比什麼都重要，包括他自己的命！
曾經能為了權勢舍棄了自己的愛人，如今也能為了權勢舍棄掉這個寶貝女兒。
星如在旁人看來是怯懦的，星湛也是同樣這般覺得。
但其實不然，少女的外表雖然軟弱，但內裏卻堅定。
且她其實很是聰慧。
至少她早便明白自己父親的真麵目，隻是她不願意用那樣的想法來看待自己的父親。
隻要她不戳破，父親便還是那個父親。
星如笑了笑，站起身子，“阿爹，我在等桑桑呢~”
少女臉上洋溢著甜甜的笑，星湛的語氣也不免更為柔和了起來。
“好~如兒這般喜歡公主，可也如此喜歡阿爹？”
星如伸出手來，親昵地挽住了星湛的手臂。
此刻父女二人看上去親昵無比，倒像是沒有一絲隔閡。
下一秒，星湛的聲音傳來，“如兒馬上就要及笄，可有喜歡的人？”喵喵尒説
暗處的泠夜聞言一頓。
他分明知道……
星湛之前分明已經發現了星如對月北楊的心思，因為自己事無巨細都得跟他彙報，他定然是知道小姐喜歡月北楊的。
但為何，現在卻要這樣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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