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後,中國A城。入夜,鬧市區高檔仿古中餐酒樓。
後堂三百平的廚房裏幾十個廚師兼打雜忙得熱火朝天。
“大當家的,今兒發的海參不求行得很,硬幫幫怕燒五個小時都難入味,咋個辦?”遠遠一個擦著汗衝這邊喊,話剛落這邊又喊起來了,“大當家,上午說送到的餐具到現在這個時候還沒送過來,打好幾個電話也沒有接,再等一個小時客人都來了,看用什麼上菜,急死人!”“大當家,這邊要緊快來看,明明計時器我設的十五分鍾,咋個烤出來的羊肉成這個樣子了,是烤箱問題還是計時器問題?”……“行了!行了!今天所有的問題你們自己解決,我有重要的客人要去前台。這算是考驗你們的時候,誰負責的那塊沒出差子,這個月績效加二千!”說話者是他們口中的大當家,此人正是當年呂小言和林瑤最愛光顧的川菜館老板,隻見他撩下話後摘下廚師帽和汗巾,急匆匆奔離了廚房。
人一走,引發一片輿論。“沒聽說今晚有大人物來呀?”“肯定是他媳婦的娘家人來了才這樣,哈,”“什麼娘家人,除了二當家的我們大當家還會怕誰。”“對,今晚肯定二當家來了,哪次來咱們大當家不是搞得慌不跌跌的,”“真是她來我們就要打起十二倍的精神幹了,沒事有事總愛往咱們這裏跑,逮著誰錯就重罰,阿門。”“說曹操曹操就到,你們都快別說了!”門口跑堂的眼尖,遠遠看到一個穿皮草的女人挽著LV包朝這裏走來,身形跟傳說中的二當家一般,趕緊通風報信。
不多時,隻聽門口清脆問話聲,“你們大當家人呢?”
“早上樓了,二當家。”
“知道您來肯定是去換衣服去了,”
“對,說不定換好衣服現在還在找您呢!”
幾乎沒有一個不衝她笑咪咪,她是誰呀,酒樓財神爺,掌管財政大權的總監,所有人工資都要從她手裏過。
“換衣服作什麼,晚點還要親自掌勺的,真是,又不是不知道誰要來。好,我到別處找找,你們幹活手腳麻索點,今晚下班我請大家吃夜宵。”
“謝謝二當家,”在場的人幾乎異口同聲。
這個二當家就是呂小言,她現在是A城有頭有臉的女強人。還有記者特意為她開專欄,問及第一桶金如何得來,呂小言毫不回避說是友人的資助,再深層次交淡,道出某位王室身份的朋友後援至於國名和姓名就不便公開。想當年,林瑤向拉裏求情,留九興集團一條生路,太後幹預下哈德重新作出考慮。他要求Candy父親把手中股權的一半轉贈給呂小言,同時還把自己名義的20%股份一並轉給她,這樣呂小言就成了九興集團第一股東。原本裁員的命運卻一躍而成富翁,呂小言對這種天下掉餡餅好事本是不屑,但拒絕就意味九興集團因資金斷裂而破產,所有員工和同事失業,再加上Candy一家跪地苦求,權衡利弊,最終在股份轉移書上簽字,欠下哈德這份大情。
“小言,我家男人在怡紅廳等你好半天了。”說話的是穿經理製服的胖大嫂,雖身份升為大堂經理,但稱呼是改不了口。
“我這就上去,”突然,她包裏的手機響了。掏出來一看,是秘比打來的國際長途,那號再熟不過,呂小言歎了口氣,接通電話。
“林瑤,你好久從中國回來看我呀,那些穿白衣服的人總逼我吃藥,藥很苦的,我說攢起來等你回來再吃他們就是不同意,你能不能跟他們商量下,他們會聽你的。”電話裏的聲音是西蒙,因為林瑤不故生死為哈德吸毒,受了刺激徹底瘋了,現在由秘比皇室醫院收留治療。
“給你藥就乖乖吃,吃完讓他們給你一顆棒棒糖作獎勵,不聽我的話就不會來秘比看你了喲。”呂小言很耐心地勸道,五年來,她幾乎每天都能接到西蒙打來的電話,偶而也會煩,但想起他對林瑤的情意以及目前病況,隻得扮演下去。
“那好吧,藥我會吃,棒棒糖給你留著,等你來看我咱們一起吃,好不好?”
“好的,聽醫生和護士的話,等你病好些,我會來看你的。”這一句倒是呂小言自己的意思。
電話打完收起,不知從哪兒冒出兩個五六歲男孩,圍著她打鬧,“媽媽,媽媽,我不跟他玩了,他老說我的壞話。”說話者是個圓圓臉的小胖孩,拉著呂小言地手指著另一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