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夫人,二少爺在您散步的時候已經出門了,走得急可能忘記跟你說。”
“去見誰了?”林瑤不得不停下腳步細問。
“去墓地,他想要祭拜大少爺。”
“好,如果他先回來問起我就這樣跟他說。我手機帶在身上。”林瑤留下話,轉身朝園子鐵門去。
一輛氣派的勞斯萊斯已經停在門口,上麵插著秘比皇室的獅型徽標,高大帥氣的侍從給她開了車門。林瑤二話沒問鑽進車,她心中有很多個為什麼,但隻有見太後才知道。
車在郊外一座修道院外停下。林瑤被眼前雄偉莊嚴的建築物震撼,這座哥特式風格的修道院少說也經受幾個世紀洗禮,依舊屹立高聳入雲。
兩位修女從遠處朝她走來。“您是西蒙太太嗎?”
“是的,您好。”
“請跟我來吧。”
穿過一個廣場,彎了幾道回廊,上了幾步台階,又是一條走廊,又上幾步台階,穿過跟先麵一樣的拱形門,反反複複最後林瑤完全失去方向感,仿佛是在迷宮中行走,隻有抬頭看到月亮時不時顯露著,它在跟著自己。終於,在一扇不起眼的木門前停下,開門前,兩位修女讓她留下了手提包,示意她可以這樣進去了。
推開門,房間很小,擺設極為簡單:一張單人木床橫放牆頭,騰出中間空位剛好放下一張圓桌,上麵放著電話,筆筒和一部聖經,台燈開著,燈光昏暗。厚實的木椅上端坐著位慈祥的老人,戴著老花鏡朝門口瞅自己,身旁是位同年級的老嫗,兩人的衣著跟外麵的修女沒兩樣,隻是她站著表明身份要比坐著的那位低一等,她就是奶媽烏納,而坐著那位正是太後拉裏。
“還不快見過太後,”烏納看林瑤傻傻愣在那裏便先開了口。林瑤不敢相信當今太後竟生活在這麼一間簡陋潮濕的小房裏,她走近了,低低地問了聲:“您就是剛才電話找我的太後?”
拉裏微笑著點點頭。又側身對烏納說道:“給客人沏杯咖啡,別的沒你的事了,可以下去。”
“是,太後。”
熱騰騰的杯子端到林瑤麵前,近了,透過燈光林瑤認出這個老嫗是當初在中國A城見過的那位貴婦人,她是哈德的奶媽。正想起身問個好,卻被拉裏攔住。
“別拘緊,本來我是一個人在這兒靜修,她執意跟來要勸我回去,最後也在這裏住下來了。你下去就別再進來,可不想被打擾我們談話。”
“是。”烏納出去關上了門。
拉裏伸出手握住林瑤,讓她受寵若驚不知如何是好。雖然對方沒戴一樣首飾,但往日珠光寶氣、雍容華貴的氣派隱約還能從那雙眸子、那鬢角的銀絲中找到。她就是自己孩子的奶奶,她的笑容有如和煦的陽光溫暖地照著自己,曾幾何時,Arvin也用過這樣的笑容看著過自己。
她低下了頭,目不轉睛盯著麵前的咖啡杯。
拉裏凝神看著哈德深愛的女人,她有什麼魔力讓自己兒子愛得如癡如狂?是的,看上去的確很美:秀發梳得一絲不亂,腦勺兩側綰了一個低低的發髻,髻上有小顆珍珠攢成的花兒,玲瓏別致。換是別的女人這樣梳,無疑會搞得脖子粗,腦袋大。盤這樣的發型,與她尖尖的下巴、細長的脖子很協調,迷人。要說不足之處,就是她的眼睛,本該是最美的,然而它太憂鬱了,叫人看了頓生憐憫。
她的衣著也很樸實,咖啡色風衣裏隻穿著普通平價的針織毛衣。看得出非常喜歡珍珠,衣領還別著隻可愛的珍珠蝴蝶。舉止謙卑,從坐下那刻起到現在都沒多看自己幾眼,性格內向、文靜。總的講,她很年輕,不像是生了兩個孩子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