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親王行宮。
眾仆人忙裏忙外打包行李,早在三天前,國王接受紮基裏的建議委派哈德到南部開展調研工作,在哈文特看來是種特殊關照,南部有秘比最富饒的地熱資源,溫泉療養地數不勝數,指當是給他放長假療養,無論也想不到紮基裏別有用心,此計實為調虎離山。
“殿下,太後說不跟著去了,讓您路上小心,早日回宮。”侍女站在輪椅後麵,低聲稟報。
“她人現在在哪兒?”
“花園裏散步。”
“帶我去找她。”
花園,鋪滿碎石的綠蔭小道,陽光透過層層枝葉,稀疏地灑在潮濕的地麵上。曲回延伸、斑駁陸離的小路,成了通往美好過去的時光小道。自己和丈夫攜手走過影子,隨手可拾。貼身侍女遠遠地跟在拉裏後麵,隨著她的步調,走走停停。
“唉——”她觸境生情,長歎一聲坐在冰涼的石凳上。
哈德的輪椅碾碎那些光影,悄悄來到她身旁。
“母後,何事歎氣?”他明知故問。因反對過繼旁塞家族孩子,拉裏昨夜整晚都沒露麵。
她失望地回過頭看著兒子。
“娶一個行事輕佻、沒有感情的女人也就算了,竟不經過我的同意,認一個外姓孩子做子嗣!還不通知宗族,你眼裏究竟還有誰?”
“原諒我吧!”他握住母親溫暖的手,含笑地望著她,“跟我一起去南方,回來後還給您一個驚喜。”
“有什麼驚喜可言。”她沒精打采地看了眼他那沒有知覺的腿,當然不知道有關林瑤和孩子的事。
“您還記得我在中國認識的那個女孩嗎?”
“怎麼。”
“我見到她了,”真想看到她綻開笑容的臉,“隻是沒見到孩子,我的孩子。”
“你在說笑吧,哈德,你哪來有孩子?”
“小聲些,母親。她的確為我生下一對孿生子,雖然還沒有DNA檢測證明。”
“噢,是兩個男孩嗎?!”拉裏瞪大了眼,壓低音量。“你確定就趕快派人把孩子接來,馬上查明他們是不是你的孩子,一定要百分之百確定他們跟你有血緣關係。”
輪椅上的人十分肯定地點點頭,“我派人去法國了,很快會有消息的,母後。”
“像是打了一針興奮劑,著實叫人高興。孩子為什麼在法國不是中國?在沒見到孩子之前看來我要失眠了!為什麼不先把他們帶進宮來讓我見見,這雙老眼還沒昏聵,還沒到不能辨認王室後人的地步。”
“其中有些原委一時說不清,會讓您見到的,等我們從南方回來,一個月後。”
“噢,真是等不及了。你父王走後我已經很久沒有快樂愉悅的心情,以為衰老讓我喪失了感受快樂的機能,隨你父王一起掩埋進黑暗的墳墓。你一直瞞著我,鬼滑頭!”像是在彷徨迷途中,突然看到希望的大門朝自己敞開,拉裏站起身像孩子樣手舞足蹈,“對了,倘若一切都是真的,他們是你孩子,那你必須娶回那個中國姑娘,給他們母子相符的身份和地位,這對你不難辦到,是吧?”
輪椅上的人突然鬆開她的手,答非所問,“孩子不會沒有親生父親的。這事兒要保密,目前除了奶媽還沒人知道。母後,我們走吧!”
“那是當然,在沒正大光明公開前我肯定不會說。”拉裏轉轉眼珠子,點點頭。
出行的人員裏沒有米切,哈德派人征詢過她意見,她選擇留在宮中。大半個月的時間沒人管束,跟情人隨心所欲的鬼混,是錢也換不來的樂事呀。
紮基裏的密探也在隨行人中,監視著親王的一舉一動。
什麼都安排妥當,午膳過後,一行車隊,浩浩蕩蕩駛離了行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