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沉沉的小巷子裏散發出垃圾堆的難聞氣味,偶爾路過的行人皆嫌棄地捂住口鼻快步走開。
誰都沒有注意到這樣髒亂的環境裏,卻有一個五官精致的少年靠著牆角慢慢下滑,不安地將臉頰埋進臂彎。
夜色降臨,大片烏雲遮蓋住彎月。
緊貼著巷口的路邊緩緩停下一輛漆黑的私家車。
車燈照亮了前方的路,帶來絲絲光芒。
司機快速下車小跑到後門,恭敬地打開車門:“大小姐,您說的地方到了。”
阮鶯往外看了一眼,細軟的眉毛皺了皺。
扔下一句話,快步下車走進巷子。
“你在這裏等我。”
司機應聲。
鼻尖輕蹙,忍了一會兒,還是受不了空氣裏的難聞氣味進了車裏。
大小姐怎麼會突然要來這裏?真是想不通。
巷子裏沒有路燈,但阮鶯還是發現了她的目標。
曲膝躲在牆角的少年手裏拿著一個小小的手電筒,照亮了他麵前的小塊地麵。
他神情恍惚,眼神並未聚焦。
看上去……很慘。
阮鶯在不遠處停下,眨眼間眼裏便充滿了淚水。
小七歎了口氣,它就知道會這樣。
【鶯鶯別哭,先把大人帶走再哭。】
阮鶯:“……嗚嗚嗚你好冷漠。”
她用手背抹掉沒忍住掉下來的眼淚,繼續往前走。
離得近了,她才發現少年嘴角破了皮,滲出鮮紅的血液。
蒼白的臉頰上有一個清晰的巴掌印,足以見得打人者用了多大的力氣。
小姑娘再一次停下腳,捏緊雙拳,向來水汪汪的狗狗眼裏第一次露出凶狠的怒意。
手裏的手機受到波及,“啪嗒”一聲,被捏成了碎片。
這一次,沈鷙發現了她。
少年臉上浮現警惕。
阮鶯背過手去把手機的“屍體”消滅,便上前幾步在他麵前蹲下。
伸出自己的手,軟聲開口:“我叫阮鶯,我帶你出去好嘛?”喵喵尒説
沈鷙看著她的手心,隨後盯住她。
帶傷的薄唇輕抿,許久都沒有動作。
小姑娘耐心等候他的回答。
將近二十分鍾後,他放下手電筒,把手放了上去。
這一瞬間,少年心裏某些在絕望之中催生出的黑暗想法被緩緩壓製。
阮鶯終於開心了點,起身將他拉起來。
站起來的少年比她要高一個頭,身形卻過分清瘦。
阮鶯捏緊了另一隻手,輕輕牽著他往巷口走去:“我帶你去我家,可以嗎?”
沈鷙並未說話。
他走在女孩的身側,落後她半步距離。
視線所及之處,是奶白的肌膚和長而卷翹的睫毛。
她身上有股奶葡萄味,酸甜相融。
少年鼻翼翕動,不安的心髒漸漸平穩。
這個突然出現的小姑娘,一看便知是家裏嬌養的孩子,與他而言是另一個世界的人。
卻一出現就讓他忍不住想靠近。
他自有記憶起便每天處在水深火熱中,沒有一天不痛苦,曾無數次幻想會有這樣一雙手伸向他說:我帶你離開這裏。
可是幻想從來沒有實現。
有的隻是可憐,可惜,或不加掩飾的嘲笑與惡意。
沈鷙緊緊握著阮鶯的手,垂下眼簾。
他已經忘了相信一個人是什麼感覺了,但願意……相信一次。
具體因為什麼放鬆警惕,沈鷙自己也是迷迷糊糊。
他隻明確知道,就算這個小姑娘是騙他的也無所謂,反正他賤命一條,最差的結果也不過是沒了這條沒人在意的命。
巷口越來越近,牆角的手電筒用盡最後一點電量,徹底熄滅。
巷口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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