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直覺告訴我,若不拉你走,我們三個都要死。”另一個修為更深厚的中年男子,苦笑道。
少年不由駭然。
他轉頭看過去。
就看到那個怪異男子,已經拿起了一隻酒壇,直接仰頭大口地喝了起來,連大片酒水灑在身上也渾然不覺。
“酒沒了,再來!”
該怪異男子連要了十壇酒,而且沒有一點要停下來的意思。
這下掌櫃的坐不住了,他小跑到男子麵前,訕笑道:“這位爺,我家的女兒紅,在蒲城都是一絕。但價錢可不便宜,您看……”
“我身上沒銀子了。”虯髯男子淡淡道,也讓掌櫃麵色大變。
他強忍著怒氣,問道:“那客官你準備怎麼結賬?”
“用這座酒樓抵,夠不夠?”
此話一出,掌櫃就是一怔。
然後他看到,麵前的這個虯髯男子,揚起了手中的劍。
那把極為普通的鐵劍,在此刻化作了無數劍光,飛出了酒樓外,‘砰砰砰’地將什麼東西全部擊碎了。
“不好了,下冰雹了!”有人叫喊道。
大片化成粉末的白色冰渣,覆蓋了以酒樓為中心的方圓幾畝區域,紛紛灑灑地落下。
虯髯男子身形在酒樓中消失,來到了寬敞的大街上。
而他的對麵十多丈位置,則出現了另外兩人。
一人滿頭白發,麵容蒼老,雙眼灼灼有如火焰燃燒,穿著一身雪白的長袍,胸口位置則繡了一朵巨大的淡黃色雪蓮。
另一人看上去三十來歲,穿著一身青色道袍,頭上紮著一根墨綠色的玉簪子,臉色陰沉,眼神凶狠。
“孔華夢,你逃不掉!”大雪山宗主喝道。
“自斬雙手,興許能饒你一命。”呂姓道士冷笑道。
蒲城的那些圍觀者,麵色震驚,沒想到強大如孔華夢,竟也有被追殺的一日。
對此,孔華夢麵色不變,隻是舉起了手中那把普通的鐵劍。
他先前的那把,逼著整個葬劍穀給他煉製的奇異寶劍,早就在先前的激烈戰鬥中損毀。
“冥頑不靈。”大雪山宗主搖頭道,“不過一剛剛突破的幸運小子,真以為能和老夫對招?老夫稱霸江湖的時候,魔尊尚未成名,劍聖不知在哪個旮旯練劍,你還沒出生呢。”
“這麼說,你比魔尊的年歲更大?”孔華夢皺眉道。
“哈哈,凡夫俗子如何能知曉上界仙丹的妙用?”大雪山宗主捋了捋胡須,得意道。
“當狗討來的,我不屑為之。我想要的,自然是直接搶過來。”孔華夢淡淡道,“等我滅了大雪山,自然能拿到你口中的仙丹。”
“放肆!”
“大膽!”
大雪山宗主和呂姓道士大怒。
一個渾身濃鬱的白色真氣簡直要溢出天空。
手中長劍一指,天上雲氣翻騰不休,雙眼一瞪,虛空都仿佛打了個霹靂。
另一個則隨手扔出幾張不同顏色的符籙。
有的化作了漫天的冰箭,有的變成了幾十個比人頭還大的藍色火球。
還有一張竟化成了一隻棕色猙獰巨熊,有三十來丈高,渾身毛發堅硬如鋼鐵,如同自上古時代走出的凶獸,一掌就把旁邊的一座布坊給拍爛了。
而孔華夢,眉目如劍,身形若風,劍氣滿天,絲毫不懼地衝向了他們。
轟!
整座大街,充斥著冰山火海,瞬間變成了人間地獄。
“啊!”
“快逃命!”
“有人會妖法!”
轟轟轟!
不知過了多久。
半座蒲城都被打成了廢墟。
放眼望去,到處是燃燒的屋子,趴伏的屍體,巨大的冰塊,流淌在地麵宛若小溪的血水。
滾滾煙塵中,步履蹣跚地走出來一個身形高大的人影。
“看來下次,不能進城了。”他喃喃道。
大雪山。
那個看護魂燈的弟子,慌慌張張地往明月所在屋子跑去。
“明月師兄,大事不妙了!”
“什麼?呂師弟的魂燈也滅了?”明月的麵色,簡直黑如鍋底,體內酸液翻滾,有一種想吐的衝動。
因為這個死去的呂師弟,背景也很不簡單。他的舅舅,是宗門內一個頗有實權的執事。
但自己身負重任,無法輕易離開大雪山。
想到這裏,他便和那名弟子道:“這個世界的宗師,果然不能小覷。
剩下那幾個閉關的人,把他們都叫過來,得一起出手,不能給孔華夢一點機會!”
那名弟子遲疑道:“若是這樣還拿不下孔華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