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稚去大學找張宇航,有人告訴他張宇航去人才市場跑畢業分配了,還沒回來。於是阿稚就在校門口的小店裏花了五元錢買了包紅梅煙,坐在花壇欄杆上等他。他一直在不間斷地吸煙,張宇航找到他時他已經再吸最後一根。張宇航打量著他,又看看一地的煙蒂,說道:“我剛回來,剛到宿舍他們就告訴我說有人找我,我一問他們找我的人長什麼樣,他們說就跟你一樣長頭發紮辮子,我一猜準是你。”阿稚笑笑,伸手摸摸腦後的小辮子說:“為這辮子,你姐罵我好幾回了,我一直舍不得剪,所以你姐就一直沒嫁給我。”張宇航笑笑,笑容有點勉強。阿稚看著他說:“喲,怎麼你把辮子給剪了?別說,還是剪了精神。”張宇航歎道:“能不剪嗎?教導處都警告好幾回了,再不剪就要勒令退學了。”阿稚笑著:“聽你同學講你去跑畢業分配,沒想到時間過得這麼快,你都大學畢業了。怎麼樣?有收獲嗎?”張宇航在他身邊坐下說:“嗨,就那麼回事了,現在是雙向選擇,自主擇業,學校隻管我們畢業,其他的事一律自己去跑。事業單位沒有關係肯定進不去,私企吧,又太隨意了,各項製度不健全,進去容易,可到月底拿工錢時就這挑毛病那挑刺的,整個一個廉價勞動力。”“沒試試中天這樣的大集團,你姐姐在那做總經理。”阿稚試探道。
張宇航從他身邊站起來,四處來回走動著,顯然是滿腹心事卻無從下口。“她還好嗎?”憋了好久,他才終於問道。阿稚會意地笑著,掐滅最後一枝煙說:“今天就是她讓我來看你的,其實她一直很關心你,隻不過最近一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太多了,所以她沒能來看你。”“這我知道。”張宇航蹲在草坪上,低頭揪著腳下的小草,悶聲道:“我在晚報上也看到了一些關於她的傳聞,她終於要嫁給那個蔣中天了嗎?那個大老板那麼花,她怎麼會看上他的?”阿稚說:“波波也有自己的難處,她有時也很苦悶,隻不過她已經習慣把一切憋在心裏。”
張宇航瞅著他,突然笑道:“你那麼理解她,這八年你不一樣是白等了嗎?她為什麼不嫁給你?”阿稚說:“我也想知道為什麼啊!不如你有空替我問問她,到底你們是一家人,有什麼話也好說。”張宇航不置可否地扯開話題:“她叫你找我幹什麼?”阿稚這才從懷裏掏出結婚請柬遞給他說:“波波和蔣中天明天在麗都酒店舉行婚禮,她很希望你能去。”張宇航接過請柬看了一下抬起頭對他說:“我看情況吧,沒事就去,有事就算了,反正人那麼多她也顧不上我。”阿稚從欄杆上站起來走到他身邊在他肩頭使勁地拍了兩下說道:“想清楚,那可是你的親姐姐,按波波的話來說,你是她在這世上的唯一親人啊!”說完他掉頭離開,張宇航一直低著頭拔地上的小草,就跟發泄般不一會兒就拔掉了一小片草坪,惹來學校工作人員的責問他這才撿起地上的請柬飛快跑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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