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3 / 3)

“你不要再說了,我不會同情她的,她這叫咎由自取。”她冷笑道,轉過身去重新拿起麥克風,“今天我就要慶祝個通宵,你們都聽著:今晚誰都不許提前離開,明天我放你們假;還有,阿稚,你今晚不許關門,通宵營業。來,我們繼續唱歌。我給你們講以前我做中天的公關部長時最拿手的就是和我們敬愛的董事長一起來這種地方唱歌,不是王婆賣瓜自賣自誇,我的歌唱得比那個黑雪還要好。來,阿稚,你給我放帶子。”

蔣中天專著地注視了她一會兒轉身離開,一直坐在沙發裏不出聲的阿稚這才走過去拿掉她手中的麥克風說:“你太累了,應該去休息。”她低著頭半天沒出聲,突然一滴眼淚滴落在他的手背上,他驚了一下,還未開口她便哭倒在他的懷裏,哭得象個受盡委屈的娃娃。“好了,好了,哭出來了就舒服了。”他輕拍著她的肩,撫慰著。眾人見狀紛紛起身離去,最後倘大的包間裏就剩下他們兩個人。他將她擁在懷裏說:“一切都過去了,該發生的都發生了,該報應的都報應了,唯一剩下的就是眼淚了。波波,我一直都不是很理解你,或者更確切地說是不能理解你,你總是說你孤獨,可是事實是你的身邊有很多愛你的人,比如說我、王梓,還有那個蔣中天,我看得出來他們甚至比我還愛你,但是最後你卻總是在不斷地失去,你一次又一次地選擇離開,可是離開就能解決問題嗎?我覺得你是在逃避——”

“不,不是!”她突然離開他的懷中,抬起頭說,“是因為人性的不完美,或者說就是人性的醜惡,你們都是自私的,說是愛我,可到實質問題時就會把我一個人推到前麵,讓我去忍受無盡的悲哀痛苦還有折磨。其實我根本就不相信愛情了,你們三個人中我可以任意選擇一個做我的丈夫,但是你們之中誰都不能真正走入我心間,我的心門早就鏽跡斑斑,野草叢生。我今生注定是要在風雨漂泊中孤獨潛行,你們隻能陪我一程,天一亮,我就將去選擇下一個可以停靠的驛站。”

“說得象詩一樣的美,卻字字殘酷,句句見血。”阿稚長歎一聲,向後仰天倒在沙發裏,近乎嚎叫道,“波波,你現在就用水果刀捅死我吧!”

黑雪站在包間門口默默地打量著他們,聽完阿稚那最後一句嚎叫後就忍不住抽泣起來。波波立刻抬頭望去,她咬著嘴唇用一種哀怨的眼神瞪著她,喃聲道:“為什麼?他始終隻愛你一個人,而你卻不愛他?”說完就掉頭跑開,波波掉過頭來看了他一眼,站起來拿起皮包一言不發地向門口走去,阿稚突然在她身後問了一句:“回答我,你愛過我嗎?”

她張張嘴,預言又止,繼續向門口走去。他就在她身後一聲長長的啜泣,她逃也似地奔出夜總會,在夜色中一路狂奔著,直到跑得幾乎要虛脫才頹然靠在一個廣告牌前,再也無力支撐身心的沉重負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