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了兩個月，徐紫秋的眼睛仍然沒有拆線，她有時會躺在病床上抓著林言的手問他她是不是再也看不到他了。
每當這個時候，林言總是安慰她不要多想，隻是眼睛處的傷好的慢，很快她就能看到他了。
徐紫秋怎麼可能不明白林言是在安慰她，她的心情越來越不好，黑暗每天都在籠罩著她。
林言看在眼裏，疼在心裏。
某天晚上，林言像往常一樣給她讀故事，低沉輕緩的聲音慢慢響起。
“‘歧視，都是歧視！’
‘這也太欺負人了吧！魔王怎麼了？魔王就不能擁有愛情嗎？!’少女憤怒地將手中的杯子摔向地麵，咬牙切齒道，‘怎麼誰都怕我，公主是女孩，我就不是了嗎？’
少女麵前擺著使者帶回的拒絕信。信件由東部王國的王子親筆所書，大概是因為內心恐懼，那些字寫得顫顫巍巍的，完全沒有平時的大氣。
信件所表達的意思總結一下便是：魔王殿下氣場太強，小生不敢高攀。
少女是這片大陸最強的魔王之一，也是唯一的女魔王。這個世界上的絕大多數事物對她都來說都唾手可得。唯獨姻緣這東西，她卻是怎麼也強求不來——迄今為止，每一個她看上的人都畏懼她。
王座之下，軍師瑟瑟發抖地舉起手來。少女平複了下心情，不耐煩地揮揮手道：‘你說！’
‘據說遠古山脈生活著一條惡龍，凡是被它抓走的人，都會收獲愛情。’
少女的眼前一亮。
幾天後，魔王跑到了惡龍的城堡下，叫嚷著讓惡龍陪她演戲。
有史以來第一次，惡龍不管用了。少女在惡龍的城堡裏待了三個多月，每天和惡龍聊天打牌，也沒見一個騎士闖進來。這天午夜，少女拽著惡龍喝了個酩酊大醉。”
故事沒講完，徐紫秋打斷了他的話，唇角勾起一抹笑，“林小言，我知道這個故事的後續，我講給你聽。”
林言應了聲，握著她的手聽她講述接下來的故事。
“惡龍告訴少女，那些被他抓走的公主其實都有騎士喜歡她們，喜歡公主們的騎士給了惡龍一些錢財，讓他把公主抓走，為的就是上演一場英雄救美。
最後惡龍說他喜歡少女，少女是他的小公主。”
徐紫秋說完，小手捏了捏林言的手指，“林小言，你也是我的小公主。”
林言笑了下，俯身在她額頭上吻了一下，“好的，我的惡龍大人。”
默了默，林言輕聲開口，“惡龍大人現在要不要睡覺？”
徐紫秋點點頭，小手下意識地捏著他的手指，這是她最新養成的習慣。
林言等她睡著後，去了醫生辦公室。
關於徐紫秋的眼睛，無論是中醫還是西醫的看法都是一致的，她的左眼幾乎沒有完全恢複的可能了，左眼最好的結果就是模糊視線。
“林先生，她的左眼能看見就是最好的結果了。”
那天晚上，林言在徐紫秋病床前，一夜未眠。
徐紫秋亦是如此，看不到人的情緒是很敏感的，她一直沒有睡著，林言進來的那一刻她就察覺到了他低落的情緒。
是她的眼睛永遠不可能看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