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靈兒和江母住在顧櫻隔壁院子,本來三人很少往來。

她也隻需要和江隱生活便好了,並不需要伺候婆母與小姑子。

隻是這個小姑子對她態度卻很奇怪,自從她在江隱的壽宴上見過她一回後,那江靈兒便總用一種譏誚的眼神看著她的小腹。

後來,隻要江隱不在家,江靈兒便會來她院中。

她們兩人一向沒什麼話好說,她也隻會冷嘲熱諷,時間久了,顧櫻也覺得這個小姑子有些過分了。

“等江隱回來,我跟他說說江靈兒的事。”

不管怎麼樣,她不想跟江靈兒這小姑子住在一處,如要成婚,必須先解決了江靈兒再說。

“海棠,你的臉怎麼樣,疼麼?”

到了正屋,顧櫻將房門一關,外頭的咒罵聲便小了些。

海棠搖搖頭,委屈的紅著眼眶,“奴婢沒事兒,隻要姑娘沒受傷就好。”

海棠是真心為自己好,在隱香別院剛醒來那段時間,她很迷茫,就連江隱也無法給她安全感,但隻要海棠在,她便能安心。

顧櫻坐到小丫頭身邊,用帕子包了一團雪在她紅腫的臉頰上滾了滾,笑眼看她,“臉上紅通通的,還挺好看的,沒毀容就好,我們海棠漂亮著呢。”

海棠噗嗤一笑,知道自家姑娘在哄她開心,“姑娘,是奴婢無能,沒護住你。”

顧櫻道,“別這麼說,你已經很好了,你天天伺候我,伺候得比胭脂還貼心。”

海棠心裏一酸,也不知怎麼的,心尖空落落的,好像失去了一段很重要的回憶。

她抬起水潤的眼睛,忽然開口,“姑娘,胭脂人呢?”

顧櫻也很奇怪,“對啊,胭脂人呢?”

主仆兩詭異的安靜下來,都在對方的眼睛裏看到了不解。

沒過一會兒,兩人又都笑了笑,“等江隱回來,我再問問那丫頭的病好了沒,許是偷懶了,不想過來。”

“也是,胭脂啊,還是個愛玩兒的小孩兒呢。”

吃完晚飯後,顧櫻還是如往常一般準備沐浴就寢。

桌前放著海棠為她準備的一碗漆黑發苦的藥汁。

這藥太苦了,之前為了治頭疼病,她一直按時喝藥。

最近這兩日天天被江靈兒的咒罵聲折磨得藥也喝不下去了。

可一想到江隱臨走前說的,“阿櫻,你的身子太差,為了能懷上我們的孩子,乖乖喝藥,好嗎?”

她又聽話的端起藥碗,觸到那冰冷的瓷碗,瑟縮了一下手指。

冬日大雪茫茫,桃花鎮也下起了層層疊疊的雪花。

夜色漸沉,窗格間,灑進大片銀白色的雪光,看起來漂亮極了。

江靈兒總陰陽怪氣她不清白,與別的男子有染。

今日又說她被人睡過……無風不起浪,空穴不來風,她為何會這麼說?

還有,她究竟是怎麼到桃花鎮來的,家裏人怎麼還不來尋她?

江隱告訴她的那些事,幾分真,幾分假?

顧櫻心念微動,腦海裏不知怎的,突然浮起一段陌生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