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時間早過了,藍小魚仍然沒有走的意思,百無聊奈地看著窗外一點一點黑下來的天,盤算著晚飯的安排,自從恢複女光棍生活,她就幾乎沒好好吃過晚飯。
該死的電話鈴吵醒了她的沉思,看看電腦上的時鍾,七點。
藍小魚不由祈禱,千萬不要是客戶,否則,這麼晚打來準沒好事。
電話鈴契而不舍地、固執地響著,藍小魚咬著牙抓了起來,硬硬地擠出一聲:“你好!”
來電話的是居然是顧雪蓮,她曾經的密友,自從那件事後,一年多沒有聯係了,藍小魚幾乎都以為自己快要忘記她了。
現在這不要臉的損友居然約她出來聊聊,聲音裏還透著莫名的顫抖。
藍小魚不經思索地堅決拒絕了。鎮靜!鎮靜!心裏有個聲音在一次次提醒自己,但握話筒的手還是在忍不住顫抖。
奇怪地是,顧雪蓮居然在電話那頭幾乎苦苦哀求起來。
聽著這一年前還在藍小魚麵前得意地囂張的聲音的主人,藍小魚不禁冷冷笑著,沉默是最好的選擇,對這個人,她沒有話可說。
“小魚,都這麼久了,難道,你還沒有辦法麵對我嗎?”顧雪蓮等不到她的反應,不由問道。
藍小魚不由一陣冷笑,心中隱隱的怒氣夾雜著無言的羞憤慢慢升了上來。
電梯鏡子裏,藍小魚看到了一個憂鬱的自己,化著細致的妝,和進出這棟全市最高級、最高層寫字樓的所謂粉領們一樣,精心打造的殼後麵,都是不為人道的寂寞。
顧雪蓮也是。
藍小魚冷冷地看著她站在大堂,頂著那張自以為是的濃默重彩的麵具,惶恐不已地左顧右盼。
顧雪蓮看到她後,擰著細高跟叮咣叮咣一路狂奔過來,藍小魚不由皺起眉頭,可沒等她說什麼,顧雪蓮已然抓牢她的手:“走,小魚,走,我們先找個地兒坐下!這件事真的很重要!請你一定、一定、一定要聽我說!”
藍小魚被顧雪蓮拉進了隔壁咖啡廳,在一個昏暗的小角落裏坐定。
顧雪蓮小心地環顧了四周,然後吞吞吐吐地問:“小魚,你,還好吧?”
藍小魚拉開嘴角,展開一個“親切”的笑容:“你說呢,妹妹?”
顧雪蓮的眼眶紅了,沉默了一下,突然抽抽答答起來:“小魚,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藍小魚冷漠地看著她:“然後呢?”
顧雪蓮的眼淚儲藏量一直豐富,藍小魚有時覺得,也許正是這種楚楚可憐,打動了他。因為自己,一直不擅長流淚,尤其是在男人麵前。
以前,隻要顧雪蓮一流淚,藍小魚總是忙不迭讓步,變著法子讓她開心,她是真真切切把她當親妹子來疼的啊。
“小魚,你相信報應嗎?”顧雪蓮抬起頭問她。
藍小魚挑了挑眉毛,“報應?應該是有的吧?怎麼,你有報應了嗎?那麼快?”
顧雪蓮的臉色灰暗下來,急急地說:“小魚,聽我說,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子,真的,真的不是!好多事情,你不知道、、、、、、”
藍小魚一看她又要扁嘴開始嗚咽,趕緊打斷:“好了,行了,你到底有什麼事啊?你在電話裏不是有急事嗎?”
顧雪蓮的神情突然怪異起來,“是的,小魚,有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我想告訴你!事實上,這一年多來,我非常不好過,真的!有一件事,我不知道該怎麼樣跟你說。其實,我是想,如果,如果你方便的話,讓我到你那裏暫時住幾天,行嗎?”
聽完她期期艾艾說的話,看著她乞求的神情,藍小魚突然有種想大笑的衝動,這大半年,藍小魚就沒怎麼笑過,被背叛的痛苦和憤恨一直噬咬著她的每根神經,徹夜無眠。
但是,顧雪蓮的莫名惶恐卻讓藍小魚不忍心起來。
“你怎麼了?”
顧雪蓮不吭氣,一會,又開始低低地哭。
藍小魚不耐煩了,打開包摸出摩爾點著了,顧雪蓮驚奇地看著她:“小魚,你抽煙?”
藍小魚咪著眼,淺淺吐出一個圈,掏出兩包煙“啪”地扔到顧雪蓮麵前:“摩爾,卡碧,自己拿。”
顧雪蓮欲言又止,藍小魚已經不耐煩起來,放下茶杯,起身準備走人。
顧雪蓮趕緊追了過來,也沒說話,跟著,一直跟到藍小魚的住地。
藍小魚掙錢不多,但花銷極大,租房就是一大塊,她租住的小區位置極好,交通便利,離公司也近,附近生活設施一應齊全。
房子是兩房兩廳,裝修不錯,家電配套,房東夫婦都是生意人,常年在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