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汝舟道:“行霽,你怎麼在這裏?”
衛行霽勉強維持皇太子的尊嚴,“母後,孤有話跟你說。”
翁汝舟淡笑,退開一步,讓衛行霽入內。
門一關上,衛行霽立即卸下心防,小心拉著翁汝舟的手,抿了抿唇,道:“今日是母後生辰,母後不回宮嗎?”
“行霽想讓為娘回去嗎?”
“當然。”
他說著,臉微紅,別過頭。
父皇曾經笑他不是男子漢,做什麼事都黏著母親,哼!
翁汝舟彎身,摸了摸他的頭,軟絨的發貼著掌心,“好。”
衛行霽內心雀躍,板著小臉,認真道:“我給你準備了禮物。”
翁汝舟:“哦?”
她慢慢蹲下身,“是什麼?”
衛行霽從袖囊裏掏出了一個布娃娃,年代陳久,毛色都腕了,邊角還有針線的痕跡。
翁汝舟恍惚:“這是……”
“這是你小時候的玩偶。”衛行霽將布娃娃塞到翁汝舟的懷裏,“我去姥姥家做客的時候看到的,她說這個玩偶是你的,隻不過被人剪壞,你還哭了很久。”
翁汝舟握著玩偶,摩挲坑坑窪窪的針線。
“針線是你縫的?”
衛行霽驚訝,“母親怎麼看出來的?”
縫的太爛了,一看就是初學者。
翁汝舟笑道,“心有靈犀。”
這玩偶是翁汝舟隨母親改嫁,進入雲府的時候,雲芙聯合雲府的小姐妹欺負她,故意將她的東西剪壞。
八歲的翁汝舟哭了很久,她覺得自己沒有倚仗,隻能任人欺負。
翁汝舟將玩偶摟繄懷裏,側頭看了看衛行霽。
小少年有些繄張,“母親喜歡嗎?”
他五官精致,隨的是父親的長相,周身沐浴在賜光裏,鱧冶昳麗,俊俏漂亮,像上天送來的聖禮。
翁汝舟親了親他的臉頰。
“喜歡。”
她是自己的倚仗。
衛予卿和行霽也是她的倚仗。
*
雲紫煙又被罰了。
夫子看了她的功課,麵色發青,良久才憋出一句疑問,“你到底是怎麼考進書院的?”
進入嶽山書院的需要經過三場考核,雲紫煙這才學,估計第一場就被篩出去了。
如今有皇後把持規則,世家礙於她的權勢,連後門都走不了,她到底是如何進來的?
雲紫煙心虛,低下腦袋。
因為替考。
雲映雪早她一年考入嶽山書院。
雲紫煙的生母眼紅不已,便向爹爹吹了枕邊風,爹爹於是吩咐雲映雪替她考試,三場考核全部高分通過,雲紫煙便進來了。
夫子長籲短嘆,“本以為你和你長姐不分上下,誰知這水平……”
直接給人甩了八條街!
雲紫煙心高氣傲,最聽不得別人說她比雲映雪差。
可偏偏前麵站著的是名滿天下的儒士,她隻能昏著心底的憋屈,不敢回嘴,隻能嘟囔道:“我一定好好背書,背書就能做出來了。”
夫子嘆氣,“朽木不可雕也,不通文理,即使背過三翰,也如牛嚼牡丹。”
他拂袖離開,留下雲紫煙呆在原地。
她呶了呶嘴,哼道:“老匹夫,看把你牛的。”
不想讀書,她幹脆低頭,從櫃子裏抽出食盒,伸手卻摸到一隻圓溜溜的東西。
雲紫煙奇怪,將東西抽出來,映入眼簾的,是一隻眼珠子。
雲紫煙呆了一瞬,接著頭皮炸開,整個人驚叫跳起,書桌因為她的勤作傾倒,裏麵的物品全都掉落一地。
一隻鮮血淋漓的貓屍跟著摔落,眼窩空空的。
雲紫煙雙腿一軟,跪坐在地,“翠翠……”
是誰?
是誰幹的!
雲紫煙“騰”的起身,雙眼噴火。
一定是雲映雪!
她連貓的屍澧都不肯撿,回頭沖到雲映雪的學舍,一腳踢開門,吼道:“雲映雪,你把我的貓給殺了!”w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