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上午九點,第一批比賽項目已經開始。
季初棠隻有下午有3000米比賽,上午閑著。
她八點半才從住處出發,來到操場三班的座位區。
遠遠看見坐在鐵網牆邊的男生,他整個頭都埋在環在膝蓋上的手臂裏。
但季初棠一眼便看出來那是遲宴北。
她與餘梓萌打了個招呼,獨自走了過去。
她在遲宴北旁邊坐下,也不見他有絲毫動靜。
遲宴北坐著的這片區域隻有幾名同學坐著在休息聊天,操場上的喧囂似乎來自整個世界之外。
季初棠看著似真的睡著的遲宴北,心髒隱隱地疼。
莫名的一個想法在心底萌生,想摸摸他的臉,安慰他。
想法一升起,就如同澆了油的火苗,再也抑製不住。
季初棠眼角餘光向四周看了看,確定沒有人一直盯著他們看後。
她裝作若無其事地看著操場上肆意揮灑活力的同學,手卻是穿過遲宴北手臂下的縫隙,撫上遲宴北的臉。
她卻沒想到,在她剛觸碰到遲宴北臉的瞬間,手指尖卻是被他輕咬住。
指尖傳來的熱度讓季初棠心尖猛地一顫。
心跳與呼吸都似瞬間被奪走,隻有指尖傳向心髒的熱度在攀升,直至滾燙得灼心。
季初棠不知道過了多久,在她心裏已是一眼萬年之後。
她終於穩定心神,心跳與呼吸都已回歸,卻是仍舊失去了原有的頻率。
她深吸了一口氣,叫他,“遲宴北。”
遲宴北鬆了口,季初棠將手抽回來,看著他。
遲宴北也將埋在臂彎的臉側了過來。
他黑眸沉沉,看不出情緒,卻似有黑洞旋渦一般吸引著她的心神。
季初棠再次穩了穩心神,才開口問,“咬我做什麼?”
“想咬。”
遲宴北語氣懶淡,透著隨性。
四目相對,視線交織在一起。
他繼續道,“想咬疼你。”
他臉上浮現出自嘲的笑,語氣無奈。
“又舍不得。”
隻一瞬,季初棠整個心都隨著他的話融化。
“為什麼想咬疼我?”
遲宴北還緊盯著季初棠。
秋風不止,一直吹著兩顆年少的心悸動不停。
“我媽在極度痛苦的時候,忘記了所有人,唯記得帶給她痛苦的遲鈞毅。”
“讓你痛得永遠記得我。”
季初棠抿了抿唇,強忍住想抱住遲宴北的衝動。
她說,“遲宴北,現在我也會永遠記得你。”
他是她青春年少的記憶裏,見過最驚豔的人了。
怎麼能不永遠記得呢?
她不止會永遠記得他,還會一直喜歡他。
她的整顆心都已被對他的喜歡填滿。
*
下午的太陽高照,映在頭頂,不熱,隻給人帶來舒適的暖意。
季初棠穿著運動短褲站在檢錄處,遲宴北蹙著眉看著她白得晃眼的一雙腿。
“這次沒穿什麼了?”
季初棠也垂眸看了一眼自己的腿,“嗯,跑步嘛,3000米唉,跑起來就不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