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這樣客氣,梁淺……”
魚傲望著林知晚,似是久別重逢的親人一般,那樣憐惜。
怔然淚眼,半響他才輕歎一聲:“我是你祖父的兄長……”
“我祖父?”
林知晚一愣。
魚傲輕笑一聲:“你的祖父於修遠,其實叫做魚修,從前,他才是魚氏一族的族長。”
說到這裏,魚傲麵露傷感:“隻可惜,他天生反骨,一意孤行,非要下山去……前不久,我去找過他,才知道他已經離開了……”
魚傲忍不住,老淚縱橫。
林知晚陷入深深的驚訝之中,說起來這魚氏一族的人全都是親人,可於修遠和族長魚傲是親兄弟,倒是令她吃了一驚。
這麼說來,從前於修遠才是族長,他離開靈仙山後,魚傲繼任了族長之位嗎?
魚傲擦掉眼淚,甚感欣慰的望著她:“兜兜轉轉,你又回家了,這大概是於修上天有靈,送你回來的。”
林知晚怔怔然:“所以,族長您是我的大爺爺?”
“如果你願意,我當然高興你這樣稱呼。”魚傲的笑容加深。
“大爺爺……”
林知晚笑了笑,盡管她現在還無法把魚傲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大爺爺當做親人,但是她總知道識時務者為俊傑,現在能和魚傲攀上親戚關係,總是對她有利的。
聽了這一聲爺爺,魚傲更加開心,他便帶著林知晚,去了祠堂。
祠堂裏仍舊保持著小洞天的簡樸風格,一切都簡簡單單的,上方供奉著魚氏先祖們的牌位。
而在牌位之上,則是一座女人的雕像。
這雕像依舊很舊了,還有掉漆的地方,但是子孫後代們不斷地補漆,修繕,雕像幹幹淨淨的,打眼一看跟新做的沒什麼兩樣。
這女人算不上有多麼驚豔,隻是眉眼和笑容都那麼溫柔,一手撚起花指,露出掌心的桃花印。
“這就是我們的先祖,魚汐。”
魚傲這樣介紹著,每每望著這座雕像,將魚汐的功績如數家珍。
“當年天下未定,三方混戰,隻為輸贏,完全不顧天下蒼生的死活。黎明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卻無力反抗,隻能等死。是魚汐啊,她用高超的醫術,不分國界的救了世人,是她不畏艱險,走遍了天下……”
聽魚傲的聲音越激昂,林知晚瞥了他一眼,瞧見那激動和崇敬之情溢於言表,說到三國之主時,眼中也閃過一絲憤恨之色。
“三國大局已定,天下百姓歸順他們各國,對三國皇帝感恩戴德,感謝他們開創了太平盛世……天下都安生下來,卻沒有人記得是誰在危難之時救了他們的命,是誰幾次舍身取義,換得天下的安定!”
“梁淺,我說一句聽起來很荒謬的話,這天下三國,全都欠了魚汐的!”
林知晚望著激動到兩眼含淚的魚傲,耳邊久久回蕩著魚傲的聲音,她的心中也無比震撼。
的確,這句話太過狂妄,太過荒謬了。
“不會……”林知晚客氣道。
魚傲慢慢收斂了神色,恢複平靜,他再次露出慈祥的笑容來,走到林知晚的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