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親信便捂嘴偷偷笑了,還調侃道:“大人忙於朝政,一直孤身一人,其實應該找個體己人了……”
蕭澈的耳根徹底紅了,奈何從不發脾氣,無奈地推了親信一把,“快去吧……”
親信下去,馬車便出發。
去往皇宮的宮道一路平坦,馬車四平八穩,隻有車軲轆碾地的聲音,斷斷續續的傳來。
坐在馬車裏的蕭澈,神思遊離到九天之外。
方才和江慕雲的對話,他也不意外。
他早就看出,江慕雲並非等閑之輩,能有這樣的談吐,是他早就料到的。
他腦子裏想的是,府中住著的林知晚。
林知晚從來都是那副淡然寧靜的樣子,好似與世無爭的仙子,可真的動起手來,比男人的手段更狠絕。
他也曾見過林知晚笑,似乎是在南越時,在江慕雲的身邊,笑得那樣靈動、燦爛。
隻有曾經見過,才知道林知晚其實是個靈俏的妙齡小姑娘。
林知晚住在府中的這些時日,他忽然感覺,丞相府不再隻是個華而不實的空殼子,是一個有煙火生氣的家。
一日三餐,盡管話不多,但都有人一同吃飯。
甚至於這幾天在皇宮裏,他看著眼前的玉盤珍饈,都習慣性的等一等,等……似乎在等她。
那種感覺就像,空空蕩蕩的丞相府,多了個女主人!
生出了這個念頭,蕭澈的心猛然一驚,連忙回神,發覺身上生出涔涔熱汗。
他微微低喘著,拍打了一下腦袋。
他怎麼可以這樣想呢?不可以,不可以的……
……
當蕭澈出宮,去找江慕雲的這段時間裏,皇宮裏並不安寧。
聽說江慕雲來了,蕭柔兒滿心歡喜,卻又得知,江慕雲攪得天翻地覆,是為林知晚而來。
蕭柔兒氣得發昏,把她的寢殿砸得亂七八糟,坐在台階上,氣喘籲籲,眼淚都飆出來了。
宮人們紛紛遠離,不敢上前,隻有納朗走上前來,站在蕭柔兒的麵前。
看到蕭柔兒妒火中燒、憤怒失控的樣子,納朗的心裏,不是滋味。
頭頂落下一片陰影,蕭柔兒頂著滿臉淚痕,憤憤抬頭看去,她啞著聲音,發泄著怒氣。
“納朗,你站在這兒看笑話嗎?趕緊滾開!”
“公主,別生氣了。”
一方帕子遞了過來。
蕭柔兒的淚水再次模糊了視線,一把揮開那隻友善的手,“滾!我不需要你來可憐!”
米白色的帕子掉在了地上,沾了塵土,髒了。
一番心意被扔在地上,納朗早就習慣了。
無論他的心傷成什麼樣,總是不願看到蕭柔兒傷心,哪怕是犧牲自己的所有,也會成全她想要的幸福。
“公主,別哭了,我有辦法。”
淚盈於睫,蕭柔兒怔怔然望著納朗,“什麼,什麼辦法?”
“陛下疼愛公主,公主大可以去請求陛下賜婚,如果慕王答應,就放了榮安郡主,兩全其美。”